运枪记

  抗日战争前，我当税警，驻在盛泽（共34人），专事查缉私盐。那时的税警管区在苏（州）、松（江）、太（仓）、镇（江）、常（州）一线，隶属国民政府财政部。

  盛泽沦陷前就有抗日后援会组织，盛泽商会还成立了商团（又称自卫团），组织中青年商界人士及店员参加过一些步兵操练。我兼任教习，教授步法、拳术和擒拿格斗。

  盛泽即沦陷时税警撤到洞庭东山，带走的枪支埋在东山当地，我因与盛泽绸业界相熟留了下来，在沪盛之间跑单帮，替人捎带绸货赚点水脚，后来成为郎梅春的帮手。郎梅春是盛泽郎琴记绸庄和绸厂的老板，又是商团负责人之一。有次在上海会晤时，郎告诉我盛泽商团有步枪10支，驳壳枪1支藏在华阳街陈钰生住宅的地板底下，其时陈家不住人，由张阿金租用排设绸机。他说这些枪支放在盛泽不安全还不如取出来运到东山去，也好对抗日作些贡献，他叫我和陆坤同志去东山接头，把枪支交给税警们并动员他们参加抗日。那知我们尚末抵达东山，在太湖南边就被程万军部下扣住，说我们是汉奸，幸好遇见一熟人（后来当了程部的营长）把我们保了出来。不料，回到庙港又被程的另一支部队扣押了一个月。后来我们辗转去乌镇会晤了朱希和汪鹤松，接好头决定交给他的部队。由朱希手下一位教师出身的年青盛泽人联络。经过几次商量，终于在某日深夜取出枪支，包装好，在关帝庙下船，沿西白漾摇到东吉港交接。

  朱希的部属还告诉我赶紧到东山去，把枪支取出并将税警队伍位到乌镇去，不过待我行将到东山去时，为事已晚，税警已被程万军收编，枪支悉被程部收去。

  [编者注]程万军原是“八、一三”事变后溃退的国民党部队的连长，在南厍、菀坪、庙港一带曾参加过小规模的抗日活动。1938年10月变节投敌，任伪绥靖军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