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区域内现存一百多年的禁赌碑少之又少,其中有两块禁赌碑较完整地保存在苏州历史文化名村平望镇溪港村的刘猛将军庙内。
溪港村
这两块禁赌碑分别在刘猛将军庙廊的东西两侧,相对而立,互相昭示。据说,这两块碑原立于庙场上,一些先贤为了更好地发挥碑的警示功能,保护碑的完整性,减少损毁,将它们移位于庙廊,并嵌砌在墙壁内。碑的内容是官方颁布禁止赌博的法令文告,故名“禁赌碑”。
刘猛将军庙
这两块“禁赌碑”历经风雨,为告诫当地民众,永远禁止赌博,清正民风,才得以保存至今。东面的碑立于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十月十三日,西侧的碑立于清同治五年(1866)八月十九日,西侧的原碑因遭兵燹,“被赌棍仗贼复仇肆将示碑沉”,现碑是原碑被沉若干年后的“重整新碑”。按照规律,根据时间的先后,东侧应立同治碑,西侧应立光绪碑。但不知为何,东侧立光绪碑,西侧立同治碑,现原因已无从查考。为了让读者对这两块碑的内容有更好地理解,现按照时间顺序的先后叙述。
两块碑相对而立
同治碑&光绪碑
西侧的碑是由江南苏州府震泽县立。震泽县是清雍正年间由吴江县西析置而来。碑额高30厘米,宽56厘米,刻有两只仙鹤和云团,仙鹤栩栩如生,云团清晰环绕,刻有“奉宪勒石永禁”。碑高180厘米,宽65厘米,此碑内容说是由溪港文生秦元文、秦廷亮等人联名举报,在清咸丰七年(1857),当地民众在溪港刘猛将军庙处驱蝗酬神,此时有赌棍尤小毛纠合横扇、顾家扇党棍沈阿大等强赌伤及无辜老百姓。为维持地区安全,民众禀告当时的县府,要求县府按照法律缉拿,并立禁示碑。县府接到举报,了解实情后,当即在溪港立碑,以示警告。原碑被赌棍为复仇沉于溪港河底。为防止尤小毛的余党蔑视宪碑,复开赌局,乘隙滋事,请示后,县府重立此新碑。碑文还告示,据查赌棍滋事经前吴江县拿获监禁后乘乱逃出,驾坐枪船敲诈扰民,后将赌棍拿获,正法。因而,民众等知悉后,如有先前余党、不法棍徒胆敢重蹈覆辙,允许居民随时扭禀恶性徒解县惩处。
刻有“奉宪勒石永禁”的碑
禁赌碑
同样内容的“禁赌碑”立有两处,一处立于溪港,一处立于充浦。立于充浦的碑不知下落,已经无从查考。
为把禁赌碑的内容落到实处,另有一块“公议条规”碑,立于同治碑的南侧,“公议条规”碑65X32厘米,“公议条规”近似现在的乡规民约。“公议条规”有6条,规定自奉宪碑公示后,禁止民众无论在屋内、街上、船上永远不准聚赌。如有聚赌情况,圩甲负责人可鸣锣警告并报官府,严重的要将赌房充公拆毁。“公议条规”还对圩甲负责人隐瞒不报、闻鸣锣而不到者的现象予以严惩不贷。因禁赌起见以致经官涉讼者的经费按田亩摊派。指出禁赌现象,实为久远,务必同心协力,禁赌是为了除莠安良、为民造福等事项予以公布。一时,溪港地区的赌风有所收敛。
禁赌
东侧光绪的禁赌碑(1901年)与同治的禁赌碑(1866年)相距35年。为什么在时隔35年后还要再立禁赌碑?一方面因禁赌并非一朝一夕能控制的易事,赌博现象死灰复燃,屡禁不止,赌棍猖獗,另一方面是因为由震泽县文生秦鸿兆李应庚等人禀告:匪首苏叙宝、石阿四等就地正法后,众匪党稍知敛迹,但还有余匪聚众赌博、抽头聚赌、掳人勒抢、累扰民生、鱼肉乡邻,无恶不作且动辄勾通大帮枭匪持械争斗,扰害地方安宁。为此,县府在先前的禁赌碑的基础上,再次告示百姓:赌博最易废时、失业、败产、倾家,使人沦为匪类,到时追悔已晚,前办斩枭之苏叙宝、石阿四等即可为前车之鉴。现特话诫严禁赌博,如有赌博附近居民可扭送至巡厅衙门解县请究,倘匪类胆敢结党报复,亦准捆送严办,差役徇庇并提重究。为了严明法纪,四方乡邻共同拟定了8条禁赌条例,如一府示勒石两□一设韭溪镇一设充浦村以垂久远,一县示镌木一张团集递传悬挂坛场以示永禁等,加以重申。
听老一辈的人说,自立两块禁赌碑后,县府及地方上的基层组织、民众团体等,对赌博的现象加强了管控,严厉打击了枭匪和聚众赌博的赌头,震慑了一些赌棍和赌徒,同时也教育了一些见有赌局就手痒痒的民众,在一个时期内刹住了赌风,使当地的社会治安日趋安宁。
据我回忆,原来在刘王庙前有一小的庙舍,里面也存放着一块禁赌碑,后来这一小房子被拆除,那块碑也不知去向,有人说,给人家当作洗衣的台板了。溪港两块禁赌碑立在刘王庙一百多年,经历过多次劫难,除一些字模糊不清、碑略有斑点外,总的来说还比较完整。先哲们为了子孙万代远离赌博,勒石为碑,警示后人,其良苦用心可贵可敬!
“禁赌碑”无疑为溪港四乡八方的禁赌起到了警示作用,对维持一方平安、净化乡风民俗起着积极的推动作用,就是对现实生活中因迷恋赌博而走上歧途、家破人亡的现状,也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
别让赌魔毁一生
现存放着两块碑的刘王庙是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禁赌碑”是刘王庙的附属物,理应也会得到很好的保护。随着人们对文化遗存越来越重视,作为溪港禁赌史实的见证,这两块禁赌碑一定会更好地留传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