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9/18 3:10:17
作者:
黄雪琪
来源:
【字 号:
】
点击量:4758
1981年梅堰进行荻塘运河市河拓宽工程,工程指挥部组织民工开挖原属上塘街道的堤岸土方。我在梅堰镇广播站从事宣传报道工作,其间,我曾几次去现场采访施工情况。有好几次发现河底下挖起来的泥土里夹杂着许多碎瓷碗等杂物,我以为大概是古代镇上居民留下的遗物,日久天长被掩埋在地下,为此产生了兴趣。那时正好是夏天,我每天放弃中午休息时间,拿一根小棍子在淤泥堆上挑挑剔剔,寻寻觅觅。有些认识我的人见了后打趣说:“你阿是在寻宝?寻着点啥?”我知道他们在讥笑我。也有人见了我在背后指手划脚地说:“这个人有点痴兮兮的,中午这样热,在泥滩上寻点啥?”对这些议论我不予理会,还是热衷于“寻宝”。最先被我挖到的是一只完整的黑皮陶罐。再经过几个中午的努力,我一共挖到4只完整的陶罐,还有几只残缺不全的陶罐和石纺锤等。挖得最多的要数古钱币,大大小小一共四十多枚。后来,陶罐我全部交给了镇文化站(现在文化站文物陈列橱内还有我上交的陶罐)。县文管会吴国良获悉后来梅堰,他看了陶罐后认为是属于新石器时代的黑皮陶罐,有很高的文物价值,要我今后多多注意,搜集考察。
吴江成立文物之友协会时,我被吸收为首批会员,并参加该会举办的文物知识培训班。后来,我又被吸收加入苏州市和吴江县的钱币研究会。从此我对文物的兴趣越来越浓,下乡采访发现一些古石桥、石碑什么的总要问个究竟,1985年被评为县文物先进工作者。
一次,吴国良同志来梅堰考察了解文物工作。他告诉我,在梅堰我是唯一的文协会员,要求我对文物工作多加关心。我陪他一起到了龙北太浦河滩,观看了。1959年开挖太浦河时发现的袁家埭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出土方位。他提醒我从这里到梅堰集镇这段距离内很可能还会有古文化遗址,今后在建房、造桥、开挖渠道时,多去看看,做个有心人,发现线索及时汇报。他的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1984年12月,梅堰乡正在修建由集镇通往各村的乡村公路路基。一天上午正下着小雨雪,我途经连接318国道通往龙北村的公路施工工地时,听得民工群里有人嘀咕:“今天真倒霉,垦出来的都是些装死人骷骨的罐头。”这句话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跑过去一看,真可惜,许多陶罐都被他们砸碎了。我连忙对他们说:“千万不要敲碎这些罐头,这些罐头不是放死人骨头的”。我边说,边掏出随身带的大前门香烟发给男民工们,要求他们再发现这些罐头时送给我,同时我就在他们挖上来的泥堆里寻找,不仅发现了较为完整的陶罐,还发现了几把磨得又光又滑打着孔洞的石刀、石斧,这些跟陈列在苏州博物馆里的石刀、石斧一模一样。我惊喜万分,向民工借上箩筐把这些陶器、石器拿回广播站,并匆匆跑到隔壁的文化站找洪志诚站长,但洪站长不在,站里的袁海荣、庄培尧同我一起来到工地,又捡了些石器和陶器的残件。还在路基一侧发现了一口井,井口砖已被民工破坏。只见井壁四周的砖是雌雄榫严密地拼接起来的,井砖磨得很光,砖长跟现在的砖差不多,宽只及现今八五砖的三分之二,榫头都磨成斜面,可自然围成圆形井。我们借了把铁鎝在井里扒,扒起一只洁白如玉的瓷碗和一只当时用作吊水用的陶罐,因为陶罐口上有两只带孔的耳,耳环上还留有系绳索的痕迹。我把瓷碗和陶罐带回文化站,交给了洪站长,同时告诉洪站长可能还有更多文物出土,还打电话告诉了县文管会吴国良。第二天,吴国良匆匆到了广播站,我把所捡到的陶罐、石刀、石斧都给他看了,接着又陪他去看现场。吴国良同志认为我汇报的情况很有价值,可能又是一个古遗址,同时他对那口古井进行了鉴定,根据井砖和出土文物的特征,他初步认定是宋代的。我把发现古井的情况写了3篇稿子发给新闻单位,后来苏州报用了该稿。
此后县文管会十分重视,约请苏州博物馆进行详细调查,确定这是一处范围较广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后报经国家文物局批准于1987年12月至1989年1月分两期对龙南古遗址进行科学发掘。开挖现场看守很严,竖着写有“吴江县公安局和文管会关于遗址发掘现场无关人员不准随便出入”等告示的大木牌,周围用绳子围拦。第二期挖掘时吴国良同志领我到现场内看一些遗址原状和出土实物,还向我简单介绍了有关情况。
龙南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了许多文物,还发现了碳化谷物,原始村落遗迹,据报道该遗址属良渚早期文化遗址,距今5200年左右,是太湖流域最早居住人类的地方之一,具有很高的历史和文物价值。
以上是我在发现龙南新石器时代古遗址前后一些往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