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山会议前后的陈去病”研究的几点看法

  今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周年，有很多史学课题需要研究，“西山会议前后的陈去病”的研究便是其中的课题之一。

　　对辛亥革命风云人物、南社创始人之一的陈去病的研究，史学上始终存在一个瓶颈，那就是西山会议前后的陈去病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近日拜读张左一、陈瑾刊登在《钟山风雨》2009年第6期上的《西山会议前后的陈去病》一文，看似解决了这一瓶颈问题，实际上只是提供了一些史料，实质的问题还是悬而未决。

　　因此，笔者想针对“西山会议前后的陈去病”这一研究课题，谈几点自己的想法。

　　第一，要持实事求是的观点。史学研究只有秉承实事求是的原则，研究者才能客观研究、分析一切问题，才能搞清问题的真相，也才能得出比较科学的结论。陈去病为什么不履行国民党党员登记手续，为什么通电拥护西山会议，不能凭着感情下结论，要以事实为依据。《西山会议前后的陈去病》一文提供的两则史料，非但很好地证明了陈去病不履行党员登记手续和支持西山会议，相反却不能证明其“蒙受不白之冤”。1926年1月1日吴江《新黎里》报第三版的《国民党县党部开会消息》一文详细报道了中国国民党吴江县执行委员会于1925年12月18日召开的第28次会议的情况，其中写到：“……（乙）省党部第十五号通告。否认陈去病、沈进、秦效鲁、何海樵、刘汉川等为本党党员。并永远开除范冰雪党籍……”判断陈去病“蒙受不白之冤”须有依据，判断其“支持西山会议”也须有依据。在没有史料、办法证明陈去病支持西山会议派的联署通电是他人的代笔或是姓名被随意添入的之前，还只能认可陈去病曾经过支持西山会议派。

　　第二，研究“西山会议前后的陈去病”这一课题，要注重研究五个方面。这些问题分别是：（1）陈去病本人对孙中山逝世后的国民党分裂是持何种观点，是支持国民党中央中的哪一派的；（2）陈去病本人为何不履行党员登记手续；（3）陈去病通电支持西山会议是自发的，还是被别人代签名的；（4）陈去病被否认国名党党员资格之后，有无任何言论，包括申诉材料；（5）柳亚子当时主持着国民党江苏省党部和吴江县党部的事务，是明确支持尚未叛变革命的汪精卫和蒋介石一派的，陈去病与“热心党务”的柳亚子之间是否存在不同看法或矛盾。

　　第三，坚持一分为二的辩证唯物主义观点。陈去病是否曾支持西山会议，一直没有确切的说法。陈去病当年支持西山会议，也是很有可能的。参加西山会议的林森、居正、戴季陶、邵元冲、叶楚伧等人都是同盟会、国民党的元老级人物，他们对孙中山十分崇敬，但对孙中山的政策有所意见，孙中山逝后他们对未叛变革命之前的汪精卫、蒋介石等年轻派也有所看法的，认为其不足以承担总理遗志。陈去病也同属元老级人物，是否也持有同样的看法，也是需要重视并加以研究的。何况，在1925年那样一个迷惘的时代，谁能够保证自己的思想不迷茫，行为不出现差错，人生不走弯路？如果陈去病真是通电支持了西山会议，那也不见得陈去病就是一个历史罪人了，反而倒是真实反映了孙中山逝世后国民党高层要人思想普遍迷惘的真实心态。近年来，史学界看待西山会议的观点也在不断发生变化，认为西山会议是国民党内部思想分裂的必然结果，它也反对未叛变革命之前的汪精卫和蒋介石（具体可以参见杨奎松先生的大作）。再说，陈去病是一贯反对蒋介石的，他曾有过“终身勿与蒋氏共事”的言与行。他当年通电支持西山会议，可能出发点也是反蒋呢？总之，一句话，如果陈去病的确支持过西山会议，也应正确对待，而不能以错盖功，以错否定其全部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