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邱月亭等击毙日军
邱月亭,1887年5月生于芦墟镇高树村农民家庭。务农。解放后一度摆水果摊为业。1960年3月去世。
民国27年(1938年)1月6日下午1时许,一群日军从枫泾驾脚划船到金泽,在南栅大山门上岸,掳掠抢劫,奸淫妇女,全镇一片混乱。一个日军窜至下塘街太平桥头,发现未及躲避的女青年张贵珠,就追了上去,欲加污辱。张贵珠边跑边反抗。这情景被附近茶馆伙计邱月亭看见,出于对日军暴行的义愤和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他随手操起一根扁担,冲了上去,铁塔一样地拦住了那个日军,张贵珠乘机逃脱。日军不死心,搡开邱月亭,还要追赶张贵珠,被邱月亭拦腰抱住。双方扭打起来,搏斗中两人翻滚到附近的冬闲田里。邱月亭紧紧将那个日军骑在身下,死死卡着他的脖子,还伸手从田里抓起几棵稻茬子和泥土塞进日军嘴里,想闷死他。不料,日军狠命一口,把邱月亭的中指、无名指当即咬断,鲜血淋漓。又几个翻滚后,邱月亭被压在了下面。正当日军要拔出刺刀刺向邱月亭的时候,飞奔前来的当地农民梅炳球拾起砖头猛砸日军,日军又和梅炳球扭打成一团,跌进小水沟。这时邱月亭忍着断指的剧痛,拿起日军的长枪,用枪托狠命砸日军的脑袋,一下,两下……直砸得脑浆飞溅。
邱月亭、梅炳的举动,极大地鼓舞了当地民众抗击日军的勇气。
王彩凤、顾永翔根据邱桂芳、邱贵喜口述
和《金泽志·金泽地区抗日斗争情况》整理
二、周金生舍命护乡亲
周金生,小名金官,1921年9月出生于芦墟镇城司村农民家庭。商店职工。1938年被日军杀害。
民国27年(1938年)7月29日上午9时左右,一小队日军从分湖方向驾驶蒲鞋头轮船又来芦墟烧、杀、抢。他们从北栅窜上岸,街上行人奔走相告,慌忙躲避。商店打烊,宅门紧闭。
一个日军在西栅王宅(老医院)附近抓住复兴立绸布店伙计陈麟书,用手比画,大意是让陈麟书给他们摇船。陈麟书表示不会摇船。日军一枪托把他搡入河中。日军又窜到上滩王宅西备弄口,用腿狠踢弄堂门,大声吼叫,又操起靠在垃圾箱旁抬棺材用的粗杠子(俗称棺材杠),使劲地撞门。躲藏在屋内及附近的居民十分紧张。在西备弄下滩住着一对王姓夫妇。日军窜到他家门前,蹬开门拉出王家媄媄,逼她喊开门,比画着说,再不开门就要点火烧房子了。在敌人刺刀威逼下的王家媄媄只得颤抖着声音喊开门。
听到王家媄媄惊恐的叫声,想到暗室里的十几口老小,陆协茂腌腊店的学徒周金生憋不住了。他毅然走向弄堂口,抽下了插入的门闩和落地杖,拉开了门。周金生赤着膊,体格健壮。日军看到周金声从容镇定的神态,马上狂叫着端着刺刀直逼周金生。血气方刚的周金生临危不惧,一个箭步冲上去夺日军的枪。扭打中周金生的手臂、手掌被刺刀割破,鲜血沿着他手臂往下淌。可是他还是把日军压在身下,按住日军的脑袋朝石级上撞,又用拳头猛击日军的胸、腹部。这时,两个日军听到同伙的喊叫声,急忙赶来扑向周金生,用刺刀朝周金生后背,腰部连戳数刀,周金生顿时倒在血泊中。这时日军架起已被周金生打得半死的同伙,仍想进西备弄王宅内作恶。血人一样的周金生竟又撑起身来,瞪着日军。忽然又一个日军赶过来,朝周金生胸口连发数枪,周金生终于壮烈牺牲了。周金生为救乡亲与日军英勇搏斗而壮烈殉难的英雄事迹,迅速传开。事后,腌腊店老板陆觐山和被救乡亲,租赁了香船,安葬了壮士周金生。
史料提供人:王仲煊、陆金兴、陈柏金
核实整理人王彩凤、顾永翔
三、白荡湾农民奋勇抓日军
张金福,小名阿金福,1915年出生于芦墟镇低潮村贫苦农民家庭。做长工。1942年被日军杀害在元荡里。
吴四林,又名陈四林,1906年出生于芦墟镇白荡湾农民家庭。务农。后来迁居青浦县东西岑村。1972年病故。
民国27~32年(1938~1943年),吴江东部的芦墟、莘塔、北厍、南周庄等地是抗日游击区。民国28年8月30日(农历七月十六)早晨,芦墟白荡湾村陈坤元家里来了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日军,咕噜了几声,打着手势要饭吃,还要人们用船送他去青浦。当时青浦已被日军侵占。
村民们打算把那个日军抓起来,送到驻杨垛或金泽的陈耀宗抗日部队。为了避免途中发生意外,他们决定先把那个日军关在夹港村,再找抗日游击队。那个日军发现苗头不对,伺机逃跑。两个村民连忙追赶,追上后双方扭打起来。日军拼命挣扎,两个村民都被推倒在水稻田里。正在附近搅水草的张金福、吴四林见此情景赶忙冲过去。张金福挥舞着铁耙,打中了那个日军的后腰,吴四林的铧耖铲中了日军的大腿,终于制伏了那个日军。村民们把那个日军捆绑起来,由张金福、吴四林、管志荣、沈宝生等人用船押送到金泽镇郊的陈耀宗抗日部队。
史料提供:陈玉观、陈志芳
核实整理人:顾永翔、陈建勋
四、陈祥荣助设修枪所
陈祥荣,1889年2月出生于芦墟镇甘溪村农民家庭。务农。1946年9月去世。
民国29年(1940年)4月下旬的一天,抗日友军陈耀宗部的一位副官来到陈祥荣家,说奉陈团长命令,要陈祥荣帮助在甘溪村建立一个修枪所。过了两天,黄昏后来了一只大船,装来许多机械设备。同来的还有十几名士兵和十几位技工师傅。听口音,技工师傅大多是无锡人,领头的是李师傅。
陈祥荣把他们安置到甘溪港石桥北西侧的名为“大屋”的房子里。这是一座五开间三进深的大房子,院子两侧有过道屋,外墙是高耸的封火墙。陈祥荣和李师傅商定:机器安置在第二、第三进里,在第二进大门前的院子里砌道围墙。这样,不知内情的人不易发现后面的修枪所。修枪所的人员出入用两架梯子,外面的梯子用过就收藏好。
陈部士兵的主要任务是放哨。陈祥荣要他们改穿便衣,并商定在村头的几个暗哨地点。他还召集村民开会,布置保密事项,要村民留心汉奸密探,不对亲友讲修枪所的事,还要防止有人告密。最后安排好工人和士兵到各家轮流吃饭的事。
当时的形势非常严峻。5月中下旬,日军在甘溪周围的莘塔、洋沙坑、城司、白巨斗、苏家港、赵田、北芦墟等地杀人放火,搜捕抗日游击队员。但甘溪修枪所在陈祥荣和村民们的保护下,两年多来一直平安无事。
民国31年(1942年)初,日伪军四处“扫荡”。2月21日、3月4日,日伪军两次到甘溪“扫荡”,杀害男女老少24人,烧毁140多间民房;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修枪所。5月3日那天,日伪军又突然包围村子,拷打村民,查问“支那兵”和兵工厂的下落,村民们还是严守秘密,私塾教师董鼎新为此被敌人活活打死。当天晚上,陈祥荣和李师傅商议决定马上撤离。村民陈夫荣、吴爱林等帮助搬运机器、工具、枪支、弹药、炮架、零件以及许多木箱里的原材料,足足装了两大船。陈祥荣他们还帮助摇船领路,把修枪所转移到北厍以西的安全地方。
史料提供人:管金生、吴春金、陈荣寿、陈海林、董文焕
核实整理人:吴国雄、顾永翔、王彩凤
五、费四姐火线送干粮
费桂珍,女,邻居通称费四姐,1886年出生于芦墟镇秋水潭村私塾先生家庭。1957年病故。
民国29年(1940年)前后,抗日友军陈耀宗部的孟连长带兵驻在芦墟镇秋水潭村。这年3月26日(农历二月十八)早晨,孟连长得到情报:金泽的日军即将来犯。孟连长马上布置伏击,兵力重点部署在村前喇叭形港口两侧。上午10时左右,日军的两艘机动船开到村前港口的荡湾里。战斗打响了。相持了好几个小时,敌船始终靠不上岸。
下午3时左右,日军分出大部分兵力去攻击南面尖田村的抗日部队,留下少量兵力继续与孟连长率领的部队对峙。枪声稀落了。住在靠近村南面的费四姐亲眼目睹了孟连长他们的紧张战斗,想到战士们从上午到下午还没有吃饭,也没水喝,就从家里拿出云片糕、芝麻饼等食品,又找到士兵留在她家里的军用水壶,灌满茶水,利用土坟墩、棺材亭、高田岸的遮挡,把干粮和茶水送到抗日战士那儿。
一位50多岁的农村妇女火线送干粮,极大地激励了抗日战士的杀敌士气。太阳西斜时,日军集中兵力,再次发起攻击。孟连长指挥士兵狠狠地回击,最终击退了敌人。村民们佩服费四姐,说她在这次战斗中也立了功。
史料提供人:费人杰、张锦明
核实整理人:顾永翔
六、姚其生侠义救同胞
姚其生,1911年2月28日出生于芦墟镇城司洋沙坑农民家庭。务农。
打扫战场
民国27年(1938年)初至30年,有一支中国军队在芦墟、莘塔及其周围地区多次打击日军。1940年5月18日黄昏,陈耀宗部队的一个排,在城司村西北的洋沙坑村伏击从金泽来的日军小分队,击毙日军小队长。日军来不及收尸就退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青年农民姚其生叫了几个胆大的乡亲和他一起去打扫战场。他们拾取枪支,取下日军尸体上的子弹带,把日军尸体拖到船上,运到元荡边掩埋掉,清除战场痕迹,使洋沙坑村民免遭报复。姚其生对莘塔大浜里农民姚爱生说:“日军追查尸体下落时,你就讲:‘早晨我放牛时看见远处有人挖坑,不认识,是外地人。'”姚其生还对姚爱生说,千万不要说出日军尸体的下落,那要殃及全村老百姓的。
遭受毒打
民国31年(1942年)7月19日,日军到洋沙坑“清乡”,抓住姚其生,把他绑起来用枪托乱打一阵,逼问他“支那兵”在哪里?枪在哪里?还问谁私通“支那兵”等等。姚其生咬着牙不回答。日军把他仰面绑在梯子上,用竹筷撬开他的嘴灌水。日军折磨了他一阵又问:“说不说?”回答是“不晓得。”日军又把他吊起来用枪托毒打。
忽然姚其生想到,与其被日军打死,还不如骗骗日军。他改口说:“有,有。有一把刀。”于是,日军押着他到河埠石头缝里摸出了一把锈渍斑斑的尖刀。这把刀是他以前罱河泥罱到后扔在那里的。在河埠摸刀时,姚其生见一个家住芦墟的翻译在旁边,就抓住机会悄悄地对他说:“帮帮忙,隔三天,到阿福生椿樟店,给你1000块钱。”翻译见日军过来了,就说:“不要多说了。”
也许是一把尖刀“交了账”,也许是贪钱的翻译“帮了忙”,日军没有再追问下去。就这样,姚其生以其坚强的意志和聪明的头脑战胜了敌人,保守了秘密。
勇救船工
民国32年(1943年)2月11日中午时分,洋沙坑荡里,从东边上海方向驶来了一条大木船。船上装着二三十口棺材。突然,从西北方向的莘塔大浜里开出了一艘日军机动船,绕着装棺材的船兜圈子。姚其生和几个村民目睹日军开枪把船艄上的青年打倒在湖荡里,又发射硫磺火枪把装棺材的船烧了。一个50多岁的老人趴在船头上不知所措。
姚其生忍不住了,撑出一条小船,准备去救人。旁边有人说:“你别去找死。”姚其生说:“人,总归要救的。”他看到日军机动船开回去即将进港,已被芦苇挡住,就赶忙摇船过去把那位老人救上岸,给了他几块蒸糕,让他回去报信。随后,姚其生又捞起青年船工的尸体,埋在小庙头的荒地里。过了几天,来了三四个妇女,认领了青年船工的尸体。她们对姚其生冒险救人、打捞尸体的义举十分感谢。
收留难民
也是在2月11日那天,姚其生家来了老少4个难民:一个30多岁的城市妇女,带着她的小脚婆婆和两个儿子——小的五六岁,大的十来岁。他们是苏州人,逃难到莘塔,中年妇女的丈夫也姓姚,被日军抓走了;十几岁的大儿子去寻找父亲,也被日军关起来。老少三代4个人又急又怕又冷又饿,流浪到这里。
侠义心肠的姚其生决定收留他们。有人劝说:当心招来是非。况且姚其生的家两次被日军烧毁,生活困难。但他看着在寒风中又冷又饿蜷缩成一团的难民,实在同情。他顾不得许多,赶忙给他们烧饭,在灶间铺草打地铺,拿出自己盖的被子和长袍子给他们御寒。
后来几天里,姚其生到莘塔打听她丈夫、儿子的下落。由于日军的残暴行径,莘塔乱哄哄的,难以获得确切消息。
2月21日,日军在洋沙坑村与莘塔大浜里之间杀害了6名老百姓,还在甘溪村大肆杀人放火。洋沙坑村民连夜逃往西塘。姚其生也安排那家苏州人转移到较安全的地方。
史料提供人:姚其生、沈三宝、姚金和
核实整理人:顾永翔
七、潘明善在日军面前不低头
潘明善,1894年9月出生于芦墟镇草里村农民家庭。生前是莘西乡草里村农民。1942年2月27日被日军杀害。
民国31年(1942年)2月21日,是日军制造芦、莘、厍、周等地大屠杀的第一天。上午,一批日军在芦墟孙家湾和草里村抓了大约40个青壮年男子,其中有年近50的村民潘明善。日军把他们集中在一片场地上,挨个撕开胸襟,查看肩胛、手掌。接着对潘明善用皮带抽,用枪托打,逼问他“支那兵”在哪里?潘明善回答:“不知道。”日军见问不出什么,就拷问其他人。一直折腾到下午3时左右,日军把他们捆住双手,用船押到莘塔凌家大屋里。在那里他们被关押了7天,受尽酷刑。
2月27日晚上,潘明善等人被拉到油车作坊的空地上。日军准备用刺刀屠杀村民。翻译对潘明善说,皇军说你不忠,现在要你回去送10个花姑娘来。潘明善一句一顿地说:“花姑娘一个也没有,有也不能送来,要我老命,倒有一条。”日军队长看到潘明善坚强不屈,将他和几十位村民一起杀害了。
史料提供人:孙留富、吴福宝、钱荣春、吴留纪
核实整理人:胡敏星、王彩凤、顾永翔
八、李爱福掩护抗日游击队员
李爱福,1902年10月出生于芦墟镇白巨斗农民家庭。务农。1990年10月去世。
民国29年(1940年)5月20日下午2时多,日军乘蒲鞋头船从金泽方向来到芦墟白巨斗村,遭到陈耀宗抗日游击队伏击,当场丢下18具尸体。5月22日凌晨3时多,日军又来白巨斗村企图报复,将全村63户人家的100多间房屋放火烧毁;还杀害了来不及逃走的4位村民。以后,日军又多次来村骚扰,搜捕便衣队(抗日游击队)。
1942年7月5日,六七个日军乘脚划船经元荡,又悄无声息地窜至白巨斗村进行骚扰。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四处躲藏。日军分头搜索,将村民从田埂边、坟堆边、水车棚里一一抓到村东头的一片晒场上。狡猾的日军小头目,绕村民们转了转,一把拉出老实巴交的农民李爱福,把他推进稍远的草棚里,关上门。日军在靠路边的草帘壁上扒了一个洞,把李爱福的头摁在洞边。外面的日军押着晒场上的村民逐个地从洞边的路上走过。每走过一个村民,日军头目就低声逼问李爱福:“他是不是便衣队?”李爱福双手直摇,忙作答:“不是便衣队,是村上的良民……”小头目听说是村上的良民就放人。即使走过的是陌生人,李爱福也同样回答:是村上的良民。十几个村民走过去后,日军小头目把刺刀架到了李爱福的脖子上叫嚷着要杀他!李爱福仍一口一个“良民”、“村上的”……就这样,近百人被一一辨认后,安全离去。一无所获的日军气得在李爱福背上重重捣了一枪托,骂他一顿,悻悻而去。李爱福沉着机智地掩护了一些外村难民和陌生的便衣队员。
史料提供人:俞连照、顾云宝
核实整理人:王彩凤、顾永翔
九、朱和生挺身救村民
朱和生,1922年8月出生于芦墟镇东琢港贫苦农民家庭。1951年3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54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初级社社长、大队长等职。
民国31年(1942年)7月5日凌晨,一百多个日军到芦墟芦西乡搜查国民党部队遗留的零星枪支。日军从南琢港上岸,悄悄来到东琢港,将全村42名青壮年男子统统关押到伪乡长吴德丰堂屋里,留下几个日军看守,其余的直扑邻村。
午饭后,部分日军重返东琢港,将关着的村民捆绑后拉到吴家的停船棚里,逼问他们枪支弹药在哪里。得不到满意的回答,日军就将村民踢入河浜。一阵水淹后,日军提一提捆住村民身上的绳头,又问枪在哪里?问不出,又将人没入水中。不一会儿,村民徐扬国、沈阿五、顾阿金相继被淹死。面对禽兽般的日军和无辜惨遭迫害的乡亲,朱和生挺身而出大声说:“我知道西张港那边有枪!”还讲:“把他们放了,我领你们去。”于是日军放了村民,押着朱和生去村北的西张港。
原来,在家人来送午饭时,朱和生听说西张港也有日军在水中摸枪,他又想起了日军曾在西张港捞到一支枪,所以,朱和生就把日军直往西张港的乌龟漾带去。当日军看到从乌龟漾摸上来的几支破枪时,就放了他。朱和生凭着机智和勇敢,挽救了几十个村民的性命。
史料提供人:吴金生、吴四海、徐天昌
核实整理人:沈宝奎、顾永翔、王彩凤
十、陈光华合伙开店建立地下联络站
陈光华,1905年出生于浙江绍兴。当年住在陶庄,以摇船为生。解放后是陶庄运输行业职工。
民国31年(1942年)下半年,航船老板陈光华,开了一条航船,从西塘经芦墟至平望,为沿途各镇商号运送货物。在多次来往中,他认识了平望大生南货店的合伙老板金佩扬。
金佩扬当时是中共淀山湖工委委员。为了开展地下斗争的需要,根据中共淀山湖工委的意见,他打算在芦墟与人合伙开办香烟批发店,并以此为据点,领导淀山湖地区的工作。
不久金佩扬找陈光华商议合伙在芦墟开店之事。陈光华完全同意,主动在芦墟河东陆家弄南口租了一大间有楼的店面房,由金佩扬、陈光华出面开办汇丰五洋杂货商行,主要做香烟批发生意,兼卖豆饼等。
经陈光华介绍,金佩扬认识了芦墟青帮头头黄荣卿。黄荣卿为汇丰店办了烟酒店牌照,还在民国32年1月汇丰店开业那天,通过关系由芦墟伪警察局安排了两个伪警察帮助维持秩序。平时,他们也常请黄荣卿去店里坐坐,让外界知道,该店是有来头的。汇丰店的名誉经理是黎里士绅蔡章汉和黄荣卿,经理是金佩扬,陈光华是协理。
陈光华还介绍同乡人周桂华来汇丰店当帐房。“股东”林大良、张荣生也住在店内,负责进货。店员还有潘留生等。在这些人中,除了陈光华、周桂华,其他都是中共地下党员和地下党负责人。
汇丰店开办不久,金佩扬特意和陈光华谈起共产党的主张。陈光华反应很积极,愿意尽力支持金佩扬的工作。金佩扬还与陈光华商议:增开从朱家角经芦墟至平望的航船一事。当时,陈光华开航船风险很大。一路上,日、伪、顽都设关卡,哪一方面都不能怠慢,处处都得开销。但是,他还是答应增开朱家角的航船。朱家角航船开航后,林大良、张荣生常以进货为名,搭船去青东、淀山湖一带开展工作。
9月,因青东方面出了叛徒,作为联络站的汇丰店有暴露的可能,中共淀山湖工委决定人员立即撤到浙东。为使金佩扬尽量减少经济损失,陈光华主动将汇丰店的存货按进价尽数盘下。此后,陈光华与同乡周桂华及店员潘留生等人又续开了一段时间。在把金佩扬留下的香烟和豆饼等存货卖得差不多了时,才将店最后关闭,退掉租来的那套店面房。
史料提供人:金佩扬
核实整理人:袁熹、王志清
十一、“黑老鸦”王加明
王加明,1907年6月出生于浙江天台。1944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受中共地下党派遣,在伪芦墟区芦西乡乡公所充任乡丁。1950年2月病故。
王加明,原是平望莺脰湖平波台看庙的香伙。民国26年(1937年)11月平望沦陷后,逃难到黎里。当时,黎里和盛泽的抗日游击队经常活动在黎里、北厍一带。民国31年,中共地下党员金佩扬与王加明多次接触后,了解到王加明不仅赞成共产党的主张,还主动提出愿意为地下党工作。翌年冬天,金佩扬回黎里找到王加明,动员他去芦墟卖游击队的报纸,宣传抗日。芦墟地处江浙交界,河港交叉,地形复杂,是游击战斗中敌我必争之地。不久,王加明去芦墟,经金佩扬同意,在伪芦墟区芦西乡乡公所里当乡丁。
民国33年初,经多方考察后,金佩扬介绍王加明加入中国共产党。金佩扬指示他利用伪乡丁身份,掌握日、伪、顽在芦墟的活动情况,发展够条件的人入党。王加明工作积极,常常一月数次向金佩扬汇报工作。
当时,芦墟的老百姓只知道王加明又矮又黑,又穿着黑帽、黑衣、黑裤的乡丁制服,称他“黑老鸦”。有时,王加明还违心地跟着伪乡长及其他乡丁们,去乡下收缴税费,催征壮丁米。老百姓直至解放后才知道:王加明是中共淀山湖工委委员金佩扬特意安排在伪芦墟区芦西乡乡公所内的“卧底”,平时隐蔽工作,发展组织;关键时掩护同志撤退。
王加明利用伪乡丁身份,曾先后秘密掩护多批中共地下党员去苏北解放区。抗日战争胜利后,又先后介绍了一些同志入党。民国37年下半年至芦墟解放,王加明在中共地下组织芦墟地区负责人吴关龙、张鹤鸣的领导下,出色地完成了交给他的各项任务。
史料提供人:金佩扬、杭静敏
核实整理人:袁熹、王志清
十二、夏怡曾两次组织罢教索薪
夏怡曾,1922年1月出生于芦墟镇。当年是芦墟镇九曲弄小学的副教导主任。解放后在镇江市文教局工作。1987年离休。
民国35年(1946年)11月下旬,国民党吴江县教育科无故欠发芦墟小学教师工薪达3个月之久。
九曲弄小学的20多位教师,刚熬过8年抗战的离乱之患,又遭到3个月欠薪挨饿之苦,教工们不得不向校长要“饭米钿”。校长则向县教育科催讨欠薪。几度交涉,毫无结果。青年教师夏怡曾,为了维护教职员工的正当利益,策动罢教。他与几位知心的青年教师沟通后,便相约一起去说服老教导主任,再在全校教工中发动,得到了他们的赞同和响应。
11月下旬的一个早上,在九曲弄小学的操场上,夏怡曾与老教导主任一起,向全校宣布:“今日停课,上街游行!”同时公布了游行纪律、行进路线以及与国民党镇长谈判的代表人选。
上午9时,学校全体教职员工带领四五年级学生约200人的游行队伍,手执“要吃饭”、“要求发还欠薪”的小旗和标语牌,从学校出发,由九曲弄上街折往南,从中塘桥至观音桥,沿着镇上最热闹的街区,绕行一周。行进至九曲弄镇公所门口时,队伍停下。夏怡曾等教师代表去镇公所找镇长谈判,要求补发欠薪,并弥补物价上涨的差额。师生的游行请愿得到各界群众的同情和支持。
国民党镇长迫于全镇各界的义愤,惧怕停课后引起家长和老百姓的更大愤怒,事态进一步闹大,无奈地答应了教师代表的全部要求。
民国37年(1948年)冬,国民党吴江县教育科又拖欠3个月教员工薪。夏怡曾、陈力两人商议,拟再发动“罢教索薪”斗争,以实际行动“反蒋”。于是夏、陈在进步青年中统一意见,并再次鼓动老教导主任等有声望的老教师参加。接着,他们进行了细致的组织发动,开始了以“要欠薪”为口号的、旨在揭露国民党政权黑暗腐败的群众斗争。
夏怡曾起草了《告家长书》,文中有“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工薪拖欠,枵腹从公”等借题发挥的说法。《告家长书》由全体教员签名后,张贴在镇上新桥头等处,并向商界发出呼吁,请求声援。
罢教头天上午,由夏怡曾、陈力等代表九曲弄小学教师,去东栅国民党芦墟区区署找区长交涉,要求按米价折实计算发给欠薪;并表示不发欠薪,不予复课。区长将责任推委于县教育科,表示愿意代为转告。代表们则限其第三天答复。
区署对两年前师生上街游行因而遭到县政府严厉训斥之事记忆犹新。为此,区长甚为头痛。当夏怡曾、陈力等再次去国民党区署交涉时,区长迫于群情激愤,终于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史料提供人:夏怡曾、殷安如
核实整理人:袁熹、顾永翔
十三、吴关龙战斗在芦墟
吴关龙,1925年1月出生于黎里镇贫苦的衣庄职工家庭。194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地下黎里支部书记,解放初任芦墟区副区长等职。1976年1月病故。
民国37年(1948年)下半年,吴关龙受中共吴嘉工委派遣,到地下党力量较薄弱的芦墟地区开展工作。当时芦墟地区中共地下党很少,而其地理位置却又十分重要。芦墟地处分湖东岸,地形复杂,是游击战斗中敌我必争之地。为此,组织上要求吴关龙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壮大党的力量,努力做好国民党上层的统战工作,为迎接解放作好准备。
吴关龙只身来到芦墟利用其岳母家的亲戚关系,化名凌玉龙,在莘塔城隍庙小学代课,暂时安身;又尽量节约自己的生活费用,还不时从其妻代人缝衣挣来的微薄工钱中拿出一部分,以解决活动经费问题。他先后发展了屠善祥等一批新党员,使芦墟地区党的力量有所加强。对国民党上层的统战工作,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解放军渡江后,芦墟地区的社会秩序较安定;国民党芦墟镇自卫队的武器、弹药,芦墟镇及周围地区的数千石粮食,区公所的一批文书档案,都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
史料提供人:张鹤鸣
核实整理人:袁熹、王志清
十四、战斗在敌自卫队内的吴宝荣
吴宝荣,1926年8月出生于芦墟镇。1949年3月参加新民主主义共青团。当年是芦墟协丰米行的机工。解放后在上海电焊机厂当技工。1990年退休。
搜集自卫队情报
民国37年(1948年)冬,国民党芦墟区区署在工商界中抽调青工组建芦墟镇工商自卫队。当时在协丰米行当机工的吴宝荣,经米行老板推荐参加了镇自卫队。吴宝荣与中共领导的地下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芦墟支部委员陈擎天、陈力是好朋友,常在一起聊天。翌年3月初某天下午,体育场篮球赛散场后,陈力等约吴宝荣去陈擎天家,向吴宝荣讲了太湖游击队司令薛永辉领导下的苏州地下新青团的事。吴宝荣当即要求加入地下新青团。不久,陈擎天正式告诉吴宝荣,已被批准加入新青团;并布置吴宝荣注意搜集芦墟的国民党军政情报。
3月下旬,吴宝荣悄悄地搜集了芦墟自卫队内部的组织结构、人员部署、岗哨布防、巡逻规律、武器装备、枪支弹药库房等重要情报,写成书面材料,并附上示意图,交给陈擎天。再由地下新青团芦墟支部送往苏州地下新青团的领导,转报中共太湖工委。
抢在敌人动手前
芦墟镇九曲弄小学的两位青年代课教师冯培先、宣镜渊,原是苏州东吴大学学生,曾秘密参加进步组织“群社”。民国37年(1948年)冬,因“群社”组织遭敌人破坏,通过关系来芦墟暂避,后来也加入了地下新青团。
冯、宣来芦不久,因为言行“过激”,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敌人暗中调查冯、宣的来历及表现,甚至乘冯培先不在时,闯进他的宿舍搜查。4月初的一天,芦墟镇自卫队召集骨干分子会议,布置对外来教师冯培先、宣镜渊进行重点监视;国民党镇长还提出先抓冯、宣,再查清身份。情况十分紧急。会后,吴宝荣借口家中有事,离开自卫队队部,迅速向陈擎天详细汇报自卫队的会议情况。陈马上与地下新青团支委们商量决定:紧急通知冯培先、宣镜渊火速离开芦墟。
急送情报掩护地下新青团骨干
由芦墟九曲弄小学部分青年教师的“越轨”言论,师生们的罢教索薪,乃至逐走贪污公款的国民党校长,联想到冯、宣的“失踪”和“共产党传单”、《民报》(地下新青团芦墟镇支部的进步刊物)的出现,敌人推断出,学校中必有“共党嫌疑分子”。
4月下旬的一天上午,国民党芦墟区署与自卫队上层分子开会,密谋对青年教师们下毒手。吴宝荣平时与自卫队长、队副等骨干关系较“融洽”,那天中午正好又与他们一起在队部吃老酒。三杯酒下肚,自卫队长就对部下口出狂言:“芦墟小学是共党的窝,我要把他们全部捉起来!”
吴宝荣闻讯,不露声色,并附和着。酒至半酣,吴宝荣推说要方便,悄悄出了队部,抄小弄去向陈擎天报警。
地下新青团芦墟区委紧急研究后决定:凡已引起敌人注意的地下新青团团员,分南、北两路迅速撤离。
由于解放大军的胜利渡江南下,还因为中共地下党对国民党上层的策反争取工作,在地下新青团组织暴露,骨干撤离后,自卫队没敢轻举妄动。去浙江陶庄、鸦鹊浜的南路同志,隐蔽几天后,又悄然回芦墟了。去苏州的北路同志,在苏州解放后,接受了苏州地下新青团负责人布置的新任务,也回到了尚未解放的芦墟。
阻止自卫队携枪逃窜
在芦墟临近解放的4月底的一天,国民党江苏保安九团龚某来芦墟,策动芦墟自卫队携枪逃窜湖州。吴宝荣在自卫队长与自卫队某骨干的交谈中,听他讲到不愿离家去湖州,还惧怕下太湖与共产党对着干,会人财两空等话,引起了警觉。吴宝荣把自卫队准备西窜的情报及时密报地下新青团组织。因为时间紧迫,事关重大,地下新青团决定由组织出面,派王仲煊、吴宝荣两人冒险去找自卫队副队长陈某,讲明形势,晓以利害得失,并告诫他留下来维持地方秩序,等待解放军、人民政府来接管。后来知道,当时中共芦墟地下组织对国民党芦墟区上层人物、自卫队已做了有效的策反工作,从而制止了芦墟自卫队150人携枪逃窜太湖“打游击”的阴谋。
史料提供人:吴宝荣、王仲煊
核实整理人:袁熹、顾永翔
十五、张鹤鸣控制自卫队武装迎解放
张鹤鸣,1923年2月出生于浙江嘉善汾玉。1947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解放后曾任中共盛泽镇党委书记、中共吴江县委宣传部长、吴江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等职。1985年离休。
民国38年(1949年)春节,在浙江嘉善汾玉工作的中共地下党员张鹤鸣,接到中共吴嘉工委通知,调往吴江县芦墟镇,协助中共芦墟地区负责人吴关龙,迎接芦墟解放。
4月中旬,张鹤鸣在芦墟某茶馆内与吴关龙碰头时,接受了一项紧急任务:在解放军渡江后,住到芦墟镇上,代表中共地下组织,控制国民党芦墟地方当局,掌握芦墟镇工商自卫队,维护社会秩序,迎接芦墟解放。4月21日深夜,在义兴祥绸布店找到经理马杰,讲明为迎接解放而来,本人是中共地下组织派来芦墟的代表。当时,芦墟镇自卫队长由国民党芦墟区长兼任,副队长马杰是芦墟自卫队的实际负责人。张鹤鸣选择义兴祥作为住地的主要原因,就是要通过马杰,掌握自卫队。4月底,国民党江苏省保安队一批批途径芦墟,逃往上海。张鹤鸣的身份已在芦墟公开,处境危险。为保证张鹤鸣的安全,马杰建议张鹤鸣暂时离开义兴祥。张鹤鸣谢绝了马杰的好意,坚守战斗岗位。
4月29日,吴江县城解放。张鹤鸣步行去黎里找吴关龙,未遇。5月1日,再取道八坼,去吴江。2日,见到了中共吴嘉工委书记金佩扬。金佩扬指示张鹤鸣,芦墟就要解放,由中共吴江县委派出的南下干部接收芦墟。要张立即返回芦墟,等待南下干部到来。3日,张鹤鸣回到芦墟,安排张贴从吴江带回的解放军布告,还乘船去北厍珍字埂,向中共地下党员潘留生传达金佩扬的指示。5日,解放军在吴关龙陪同下,到达芦墟,芦墟解放。吴关龙叫张鹤鸣继续留在芦墟,等待南下干部到达。7日,张鹤鸣去黎里迎接南下干部。8日,由吴关龙、张鹤鸣等陪同姜明山等五位南下干部从黎里到达芦墟,接收国民党芦墟区公所。至此,芦墟地区政权回到了人民手中。
史料提供人:张鹤鸣、陈海筹
核实整理人:袁熹
十六、沈立人组建芦墟地下青年团
沈立人,1927年3月出生于芦墟镇知识分子家庭。解放前,是苏州东吴大学学生。1948年冬因参加了进步组织“群社”被捕,1949年1月下旬作为政治犯获释。随后在苏州城区负责建立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解放后从事社会科学研究工作。1979年12月参加中国共产党。曾任江苏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所长。1992年离休。
民国38年(1949年)2月下旬,沈立人、程伯皋到吴县光福涧里村,面见中共太湖县特派员、游击队司令薛永辉。薛永辉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建立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决议,布置沈立人、程伯皋回苏州开展组建地下新青年团工作。
当苏州建团工作大体上告一段落时,沈立人想到了芦墟,认为芦墟有条件建立地下新青团。2月底,沈立人到芦墟,组织进步教师袁荀、陈力和进步青年陈擎天等学习《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章程(草案)》,首先发展他们3人入团,建立了新青团支部。团支部建立后,逐步在芦墟小学青年教师、社会青年、商业青工、分湖中学学生中发展团员。团员发展到近20人时,支部扩建为团区委,委员增加了夏怡曾、王仲煊、殷安如3人。
以后,通过袁荀等人,沈立人和芦墟地下新青团始终保持密切联系。沈立人把《新民主主义论》、《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中国土地法大纲》、《将革命进行到底》等学习文件,以及苏州地下新青团刊物《新民主报》等宣传品发送到芦墟;及时向袁荀等人传达上级指示;又把从芦墟搜集来的当地国民党军政情报及时转送到太湖游击队。苏州解放前夕,芦墟地下新青团几位骨干因身份暴露而转移到苏州。沈立人对他们作了妥善安排。5月底,沈立人、程伯皋按中共苏州市委指示,通知芦墟新青团的7位骨干到苏州团训班学习。
顾永翔根据中共吴江市委党史工委档案资料
以及当事人回忆文章、口述等整理
十七、袁荀秘密传送文件
袁荀,1923年3月出生于芦墟镇。当年是芦墟镇九曲弄小学教师。解放后在无锡电机厂工作。1985年离休。
民国38年(1949年)2月底,地下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芦墟支部成立后,袁荀是支部书记。他以单线联系方式,在小学教师、社会青年、商业青工、中学生中发展团员。
为提高团员的觉悟,袁荀常去苏州带回苏州地下新青团印发的学习文件,供内部传阅。当时,在苏州阊门有敌人的岗哨、卡子,盘查来往行人。3月初的一天,袁荀把从苏州带回的《新民主主义论》缝在棉衣的夹层内。凌晨,袁荀手提衣裳包袱,摸黑通过阊门岗哨,搭乘航船回芦墟。傍晚,船到芦墟。在回家途中,袁荀恰遇芦墟镇工商自卫队某骨干。该骨干指着衣裳包袱问,里面装些什么?袁荀随手打开包袱,将包袱内的衣服一一翻开给对方过目。当时天将黑,该骨干未发现可疑物品,以为全是衣服。袁荀虽通过了检查,却也虚惊了一场。
为吸取教训,地下新青团芦墟支部决定,今后从苏州带回的文件,一定要采取更为妥善的隐蔽方法,确保万无一失。
4月下旬,解放大军将渡江之际,国民党的岗哨对行人查得更严了。当时地下新青团芦墟支部已扩建为团区委。团区委书记袁荀再次去苏州带回文件时,就在苏州买了一小甏咸菜,将用油纸严密包裹的文件藏入了甏中咸菜层里。次日清晨,袁荀提着咸菜甏,安全通过了敌阊门岗哨的盘查,乘船回到芦墟。此后,袁荀以同样的方法,带回了《土地法大纲》、《将革命进行到底》等重要文件及苏州地下新青团编印的《新民主报》等秘密宣传品。
袁熹、王志清根据中共吴江市委党史工委档案、
太湖系统地下团有关文章、殷安如回忆整理
十八、王仲煊、殷安如编印《民报》迎解放
王仲煊,1923年12月出生于芦墟镇。曾是芦墟镇九曲弄小学教师。解放后任芦墟中学教师。1987年离休。
殷安如,1928年10月出生于同里镇。曾任芦墟镇九曲弄小学教师。后任黎里柳亚子纪念馆馆长。1988年离休。
民国38年(1949年)4月初,地下新青团芦墟区委成立后,根据上级“宣传群众,揭露敌人,利用各种条件进行公开和隐蔽斗争”的指示,经过反复、周密的商量,决定编印一份八开的油印小报;通过秘密散发,向群众宣传革命道理,传播解放战争胜利消息,威慑本地反动势力。小报取名为《民报》。
团区委决定由宣传委员王仲煊和殷安如2人具体负责《民报》的编印和散发。芦墟西栅王仲煊家第三进大厅西北角,有一平顶的横屋,其顶上一角有一间小屋,环境僻静。选择此处收听解放区广播,编印《民报》,比较隐蔽,但一旦暴露,将会牵累王家。为了革命的需要,王仲煊在所不辞。
王仲煊拿出家里的一台中短波五灯电子管收音机收听解放区广播。该机由直流电瓶供电。为了确保收听,他们还购置了备用电瓶。4月中旬的一天,夜深人静。王、殷两人进入那间僻静的小屋,将楼梯门关紧,悄悄地收听解放区电台的记录新闻广播。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手中的笔迅速而准确地记录着每个字、每句话。紧张而兴奋的两小时过去了,两人都记录了几页密密麻麻的文稿。关掉收音机后,两人将记录稿核对一遍,然后将文稿藏好。第二天晚上,他们在僻静小屋内,看着记录稿,结合从苏州地下新青团带回来的文件,编辑《民报》稿件。到深夜,王仲煊继续收听记录新闻。殷安如刻写蜡纸,校对准确后,用刷帚印刷四五十份。第一期《民报》终于出版了!他们留下几份首期《民报》,供地下新青团内部传阅。当夜,两人避开敌自卫队巡逻时间,冒着危险,沿着市河东西两街,分头将《民报》悄悄地从排门板缝隙里塞进各家商店。
第二期《民报》散发后,从内线获悉:敌人已开始查问《民报》的来历。4月下旬的一天,为了安全,地下新青团区委决定,迅速将收听解放区广播的地点,转移到南栅河西西裕弄内陈昌时家的一间密室里;仍由王仲煊、殷安如秘密收听广播,编印《民报》。此后,王、殷在陈昌时家密室内编印了《民报》第三期、第四期。第四期《民报》出版时已是5月初,芦墟即将解放。
史料提供人:王仲煊、殷安如
核实整理人:袁熹、顾永翔
十九、陈力等驱逐国民党反动校长
陈力,1928年10月出生于芦墟镇。当时是芦墟镇九曲弄小学的总务主任。解放后在苏州市财政局工作。1981年5月病故。
民国38年(1949年)4月初,地下新年民主主义青年团芦墟支部扩建为团区委,团干部大多是九曲弄小学青年教师。团区委开会议事常在晚上进行,地点大多在区委委员家。如遇紧急情况或突发事件,要在白天开会,甚感不便。所以他们迫切希望在学校内找个活动地点。
当时九曲弄小学校长凌国瑾,50多岁,是国民党党员。吴江县教育局将他从同里调来,目的是加强对校内有“过激”言行教师的监视和控制。此人当校长,地下新青团的活动肯定要受影响。于是,地下新青团区委决定设法赶走这个校长。
4月下旬,他们发现校长有贪污学生书簿代办费的劣迹。地下新青团区委决定抓住这个机会,组织力量,深入调查,取得确凿证据。九曲弄小学的簿本,是从西塘印刷厂买来的,有发票。学生交纳的书簿代办费,也都出具收据,留下存根。学校的总务陈力,从总收入与总支出的差额中,发现少了一笔款项。校长在2月底开学时,曾协助收过书簿代办费,事过近两个月,但这笔款子仍未去会计处结清。掌握校长贪污的证据以后,地下新青团区委派陈力出面,与校长“摊牌”。陈力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已发现他贪污学生书簿代办费的严重问题,还出示了有关证据;接着指出,此事公开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当下凌国瑾请求“包涵”,不要对外公开。陈力试探着说,不向外公开,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不如推说身体不好,回家养病;学校的事委托其他人代办。陈力还说,你每月工薪由我按时寄到莘塔,所欠的钱慢慢从工薪中扣还,过几个月欠款还清了,病也养好了,再回校当校长不是更好吗?凌国瑾权衡利弊后,接受了陈力的“建议”,回莘塔家中“养病”去了。
校长回家“养病”,校内日常事务实际上由夏怡曾、陈力主持。九曲弄小学成了地下新青团的势力范围,校长室也就成了地下新青团区委的议事场所。
袁熹根据《青春似火——太湖系统地下团纪事》和殷安如回忆整理
二十、陈海筹等积极迎接芦墟解放
陈海筹,1925年4月出生于金泽镇店员家庭。初中文化。1949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解放后曾任中共芦墟、震泽、同里等乡镇党委负责人。1988年离休。
民国37年(1948年)春,中共吴嘉工委成立后,地下党发展迅速,活动频繁。中共吴嘉工委书记金佩扬,黎里、芦墟地下组织负责人吴关龙等经常到芦墟开展工作。芦墟义兴祥绸布店青年职工陈海筹与他们常有接触,对国民党反动派腐败黑暗政权必然灭亡的道理有了坚定的认识,思想上要求进步。翌年4月,陈海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受张鹤鸣直接领导。从元旦后,陈海筹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开展迎接芦墟解放的工作。
义兴祥绸布店里有一台五灯收音机。陈海筹住在店里,几乎夜夜收听解放区电台的广播。然后,在同事、朋友中讲述解放战争胜利的消息。有些熟人也常向他打听“解放军打到哪里了?”
他在原体育场西北角的休息室筹备了“大众图书馆”,组织进步青年阅读油印的学习材料如《中国共产党章程》、《新民主主义论》、《论四大家族》等。经费主要靠募捐。他本人带头捐了一石米钱。
民国38年4月下旬,张鹤鸣来到芦墟义兴祥绸布店后,陈海筹协助张鹤鸣围绕“控制地方当局和镇工商自卫队武装,维护社会秩序,迎接解放”这一中心任务,紧张地开展工作。由于他长期在芦墟工作,情况熟悉,了解社会动态也较方便,因此能够多方搜集到情报,详细向张鹤鸣汇报。4月底5月初,国民党江苏省保安队一批批经过芦墟逃往上海。张鹤鸣处境危险,白天隐蔽到南栅亲戚家。陈海筹更是全力以赴,观察了解敌情,随时报告张鹤鸣;同时积极向自卫队员和店员伙计传播解放军进军的消息,以稳定周围群众的思想。
顾永翔根据中共吴江市委党史工委档案资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