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6/4 3:14:05
作者:
来源:
吴江方志
【字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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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啸岑刚从上海回来,就被柳亚子叫去,商量创办《新黎里》报的事。
柳亚子与毛啸岑商量,当前新文化运动发展很快,各地都动起来了,因此《新黎里》报的创办必须加快步伐。
不久,柳亚子、毛啸岑会同黎里区教育会等九个团体共64人开会。会议决定正式成立《新黎里》报社,社址设在第四高等小学。柳亚子为总编辑,毛啸岑为副总编辑。报纸为半月刊,每月1日及16日出版。参加会议的团体均为《新黎里》报会员。64个个人为基本会员,每年捐银4元。
随即,柳亚子和毛啸岑开始组织、编辑文稿。除了自己写稿外,还向社会征稿。
在编辑时,毛啸岑将一首新诗交给了柳亚子。柳亚子一看,题为《怨偶》:
新文化的潮流,
冲破了几千年的旧习,
婚姻问题,
先受着他的感应。
“恋爱”“自由”“解放”,
这种种名词,
都轰轰地出现,
沉沉女界梦初醒。
但是回头一看,
究有多少男女,享受着幸运,
事属发韧,
那可以不十二分谨慎!
“飘风不终期,骤雨不终日!”
这是老聃的明训,
堪叹多少男女,为了一时冲动,
误了终身,惹了千古恨?
既是偶了,
为何后来怨?
既是怨了,
为何当初偶?
安命说:“这是前世的缘份,今世的命运”,
咳!
怎样是缘份,怎样是命运,
好向谁人问?
柳亚子觉得很好,一看,作者是一个“影”字。毛啸岑说,这是一位女性教员写的。柳亚子就决定把这首诗在创刊号上发表。这“影”其实就是沈华昪的化名,毛啸岑当时没有明说。
经过两个月的筹备。4月1日,《新黎里》报正式创刊。柳亚子和毛啸岑分别写了发刊词。柳亚子所撰的《发刊词》说:
自法兰西大革命成,而世界之局一变;自俄罗斯大革命成,而世界之局又一变矣。……今者,旧礼教已破产,而新文化犹在萌芽,青黄不接,堕落实多。旧染污俗,孰为当铲除者?思潮学理,孰为当提倡者?讲求而实施焉,宁非先知先觉所有事哉?夫断头沥血,争主义于国门,此英雄豪杰所优为,而人人尽其心力以供献于一乡,亦国民之天责。……
毛啸岑所撰的《发刊词》说:
黎里的社会,沉寂极了!难道让他因循下去吗?我们既是黎里人, 那可不设法整顿呢?作中正的舆论为社会的南针,是本刊的唯一责任。……本刊于是经各同志、各机关协作而产生。命名新黎里,就是说,以前的黎里已经过去,未来的黎里正向光明路上,努力行进。本刊就是新黎里路上的一颗明星。
毛啸岑还在创刊号上写了评论员文章《责任》,他向社会呼吁:
社会是人们通力合作的组合,各有各的责任,谁也不能放弃人们的天责。这是社会学者所公认的。所以考察一个社会的良善与否,须先调查这社会里优秀分子(尽责任者)的多寡。优秀分子多,社会就健全,向发展的路中进行,不然,一定是沉寂、堕落,没有生气。我黎里尽责任的人,究竟有多少?有没有偷闲度日的死细胞。就我个人的观察,怕不是很多吗?那末,应当怎样去改造这种社会呢?
孔子主性善,就是说人们无不有向上之心,所以堕落,所以不长进,都是受环境的压迫。改造这种环境:第一须人人有职业。人人有尽人们的天责。第二须提倡正当的积极的消遣组合,排除堕落的消极的无益举动。
然而这是谁的责任呢?
创刊号上,毛啸岑还针对当时商界裁厘加税呼声洋溢的现状,写了评论《切肤之痛》以引起全社会的关注:
值此载厘加税呼声洋溢国中之时,商业凋落之黎里,乃有赠添厘卡巡船,重困商民者,诚咄咄怪事……
文章最后呼吁:
商界诸君子乎,切肤之痛,勿等闲视之。致贻伊戚,而尤愿我全市市民,群起为商界之后盾。
柳亚子、毛啸岑的文章,犹如一阵春风吹入社会,《新黎里》报受到了大众的欢迎。
此后,《新黎里》报每月1号、16号准时出版,把黎里以及吴江地区的进步教师、开明绅士发动了起来,气势凌厉,接连推出了旅大问题、婚姻问题、劳动纪念等特刊。它宣传反帝反封建,宣传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宣传苏联十月革命及“五四”精神。
《新黎里》报的创办,毛啸岑有了一项新的事业。他利用这阵地不时地发表评论,评论时事,激励民众。
同时,毛啸岑还积极向兄弟镇的报纸投稿。1923年10月30日出版的《新盛泽》第十一期增刊,就刊有毛啸岑《在庆祝三高校庆时的讲话》,这篇文章表达了他的教育思想:
鄙人深有希望于今之儿童,读书首要三事:一、责任心。读书明理,尽一己之责任。二、怀疑心。人云亦云,未必为是,述古证今,情形不同,时移事异,易地非真,故凡事需有怀疑,而为革新之基础。三、研究心。凡一事一物,须加研究,贵能创造,而有发明。以上三事,由浅入深,可宏造成新。所以深有望于各校学生,毋以为妄言可也。
沈华昪到了黎里后,也积极为《新黎里》报撰写文章。她读了《新盛泽》上李讋警的《对于本乡办报者贡一得》后,感慨万千,写了《读新盛泽李讋警的〈对于本乡办报者贡一得〉后的感想和希望于今后的新黎里》一文,发表在1924年4月1日《新黎里报周年纪念特刊》上。这篇文章特别对“猛和新”发表了看法:
“猛”是提倡新文化运动人们的必要手段,“不破坏焉能有建设”。社会上恶势力不铲除,怎样可谈改造?试问这班没有心灵、自私自利、压迫女权的男子,假使和平劝导,有没有多大效力?来势凶猛,他们或者要头痛脑涨,翻然觉悟吧?
“新”不过时间的关系,今日之所谓“新”,安知非三年五载后的“旧”。十年前的“新”,现在还是“新”吗?……当时提倡天足会,剪发辫的,有几个不骂他是“邪说横行”、“用夷变夏”,但是现在的三寸金莲, 光油大辫,还有出风头的资格吗?惟其社会上读新书的人少,研究新思潮的人寡,我们新闻界愈不可不负新文化的宣传责任,一方面使社会上时代之落伍者日渐减少,一方面尽力刷新我们的言论,顺着造化轨道,向前走去。
在吴江地区,《新黎里》报被称为“福音”、“明灯”和“改革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