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子笔名考实

仇怀耕柳亚子先生是我国近现代著名诗人、文学家、南明史专家，也是一位著名的爱国主义者、民主革命活动家、思想家和宣传家。

柳亚子先生早在青年时代，就投身革命。1903年，柳先生入上海爱国学社，与当时著名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和思想家章太炎、邹容等人一起，鼓吹反对清朝专制统治；1906年，参加孙中山先生领导的革命组织同盟会和光复会，积极从事民主革命活动；1909年发起和组织进步文学团体“南社”，以文学为武器，鼓吹革命。辛亥革命后，柳先生参加创办和主办革命报刊，继续宣传民主革命，提倡新文化，反对旧势力，积极参加反帝爱国运动。1924年，柳亚子先生加入了改组后的中国圜民党。他始终不谕地奉行孙中山先生的新三民主义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被选为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与中国共产党长期合作，先后同国民党内的反动派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为建立新中国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1949年春，柳亚子先生接受中国共产党和其他各民主党派的邀请，参加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商建国大计，并参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柳亚子先生对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感到无比喜悦；对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表示由衷拥护。建国后，他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华东行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等职。1954年，当选为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和常务委员会委员，为新中国的建设事业做出了有益的工作。

柳亚子先生一生写了几千首诗词，被称为“今屈原”^①，柳先生常与毛主席、周恩来总理和朱德委员长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唱和诗词，对这些老一辈革命家无限敬爱和欣慕。他的这些诗词和政论文章史学论文，代表了我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的优秀文化遗产，是十分珍贵的文献资料。然而他的这些诗词文章大都是用笔名发表的，而且他的笔名很多，其中有些是不常见的。为了更好地便于人们了解和研究柳亚子先生的活动，本文就柳亚子的笔名作些扼要的介绍。

柳亚子原名柳慰高。这是他曾祖父在世时给他定下的。所谓高者是指他的高祖父。他曾祖为了体仰他高祖“守先待后的盛心”^②，就在晚辈的名字上大做文章，以后鞭策后辈们努力上进，希望能多出几个人才。所以他被题名慰高，表字景山，后改字安如。1905年，他在《女子世界》第1期发表的《论女界之前途》一文，就署名安如^③。

“亚卢”是柳亚子的第一个笔名。当他读了卢梭的《民约论》以后，接受了卢梭的思想影响，主张天赋人权，人人平等，就改名为柳人权，表字亚卢，意即亚洲的卢梭。1903年，他人上海爱国学社读书以后，便正式使用“亚卢”这个笔名^④。这时他开始活跃在革命的思想文坛上，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写了大量的诗词文章，批判帝国主义侵略和清政府的反动统治，鼓吹革命。这些诗词文章绝大部分用“亚卢”的笔名发表的，如1903年《江苏》杂志第6期上的《中国立宪问题》、1904年《女子世界》第9期上的《哀女界》等等。在《女子世界》和1906年的《复报》上，还专门开辟了《皿卢随笔》一栏，任其发挥民主自由思想。

在同盟会成立前后，，为了表彰柳亚子对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保皇派的英勇斗争精神，邹容赠给他一个“中国少年之少年”^⑤的别号，用篆字题在他的一把扇子上。于是又成为他的一个笔名，1904年，他为金天翮的《女界钟》所写的序言，以及1906年《复报》上连载的《中国灭亡小史》，均用此笔名。

辛亥革命时期，为反清革命，1903年，陈巢南以“陈去病”的笔名写了一本《清秘史》，魏用霍去病扫荡匈奴的典故表示自己的反清革命思想，并请柳亚子为其作序。柳亚子为了和去病的名字相对称，为陈巢南作序时，他就用了“弃疾子”的笔名，“效颦辛弃疾，想学他从耿京起兵反正”^⑥的精神。后来，他就常常用“弃疾”的笔名发表诗词文章，如1906年《复报》上发表的《吴日生略传》和《夏内史传略》等。

1905年，他曾以“侠少年”的笔名在《醒狮》上发表游侠小说《母大虫》和社会小说《劳动狱》，以“虚无”^⑦的笔名在1909年的《民声》杂志上发表了《哀女界续篇》。

1906年，柳亚子在上海健行公学教书，和高天梅同主《复报》笔政。常常与高天梅一起喝酒赋诗。一次，天梅嫌他亚卢的“卢”字笔画太多，常常于赠答诗笺上面写作“亚子”。天梅说：“子者，男子之美称也”。高天梅别号纯剑，又称剑公，当时高柳齐名，便以柳亚子与高剑公作为对称的名词，从此以后“柳亚子”^⑧这个笔名就被叫开了。

他还以“松陵女子潘小璜”^⑨的笔名在《女子世界》上发表了《中国民族主义女军人梁红玉》等数篇文章。以“稼轩”^⑩的笔名在《民报》第20和22期上发表了他的译著《明清战谭（谈）》。以“愤民”^?的笔名在1911年《克复学报》第3期上发表《论道德》的文章。在这之前，他与章太炎、邹容合写的《驳革命驳议》一文，署了“汉种之中一汉种”^?的笔名。

1911年辛亥革命以后，他在上海任《天铎报》编辑时，经常用“青兕”^?的笔名在《天铎报》上发表评论文章，宣传民主革命。

1923年，在吴江县黎里镇上，以他为首创办的《新黎里》报上，用“YT”^?的笔名发表了《新黎里与复活》等近40篇文章、诗词，宣传新文化，反对旧势力，反对帝国主义。

1926年12月，柳亚子先生遭受军阀孙传芳的通缉，避居在上海贝勒路恒庆里，曾改姓名为“唐隐芝”^?，埋头研究苏曼殊。

抗日战争时期，柳亚子先生致力于南明史的研究，以南明的抗清斗争激励人们的抗战情绪。他曾在《中美周刊》和《宇宙风（乙刊）》等有关报刊上发表关于南明史的传记、年谱和论文时，就是用“南史”^?的笔名发表的。

1940年12月，为了避免敌寇的迫害，避居香港九龙半岛；自称“春蚕居士”。这时，他就以“春蚕”^?的笔名在《大风旬刊》创刊一周年纪念时，发表了《柳春蚕先生弃疾题诗》他还以“春蚕”的笔名在《大风旬刊》第22期和42期上，发表过《江苏省党部初期简史》和《卢沟桥兵起两年感赋》等诗文。

从抗战后期起直至他病故前，基本上均用“柳亚子”这个名字，再未见他其他的笔名发表诗词文章了。

注：

①郭沫若：《今屈原》见《新华日报》l945年10月25日。

②柳亚子：《五十七年》之三，《从甲午至戊戌》，见《文学创作》第2卷第3期。

③④《柳赃子诗选》1981年出版，见《关于我的名号》。

⑤柳亚子：《五十七年》之四下，《壬寅癸卯补遗》，见《文学制作》第3卷第1期。

⑥⑧《五十七年》之五，《从癸卯到丙午》，见《文学创作》第3卷第2期。

⑦⑨??《群众沦丛》1980年第4期，见《柳亚子笔名考释》。

⑩??《柳亚子诗选》1981年出版，见《关于我的名号》。

?《新黎里》报和《新盛泽》报，见《新黎里与复活》。

?《宇宙风（乙刊）》第34期。

?《大风旬刊》第3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