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邻里的石妹子,隔河的强子和秋生,提着篮背着篓,和我一起睡眼惺忪地来到了静悄悄的太湖边,伙伴们一点也不在乎布鞋早已被露水濡湿。这儿的草,好像在等我们似的昂起了脖颈,在微风中摇摆,全然不知下一刻命运的变化。对草,我心有区别,特别是开着小黄花的鱼腥草与鹅肠草,时时心生怜意,它们生性温柔,轻轻一割,就会温顺地躺在了你的手中。但有些草,根茎硬朗不太服气。既伤你的刀刃,又会喷出黏人的汁液,很不讨人喜欢。
长时间的割草,一天下来也是很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我们,会做一些斗草游戏,把明晃晃的镰刀扔向空中,看镰刀落在草滩上的姿势,以定胜负。平卧、侧卧、正立、侧立,论惊险为胜,游戏规则十分简单,平卧输給侧卧,正立胜过侧立。手气顺的少年,不一会就能赢满一大竹筐,屁颠屁颠地送回家里。
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坐在宁静的大堤上,欣赏着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美景。远处,湖面上风帆点点,白鹭翔飞,湖对岸的洞庭山下,炊烟袅袅,一片青黛。近处,青青湖边,遍地牛羊,这里的牛羊无疑是幸福的,它们无须受圈养之苦,整天在草滩上闲庭信步。渴了,到湖边开怀畅饮,饿了,就在这青草滩上一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