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开始回顾南社、研究南社的是吴江人。
1928年,陈去病出任古物保管委员会江苏分会主任和江苏革命博物馆馆长,在他编撰的《江苏博物馆馆刊》上,从第一期至第六期连载《南社消息》,内容主要是南社的回忆与资料的记录。
1935年,南社同仁有意请柳亚子对南社作一总结。柳亚子请胡寄尘撰写了一部《南社的始末》,一共九章,概括了南社一个大致的轮廓。胡寄尘认为自己写的只是南社的“一斑”,希望有人来做“全豹”工作。这个全豹工作,大家都认为除了柳亚子动手,其他人实难胜任。
1940年,柳亚子终于撰写了《南社纪略》一书,其中最有份量的是《我和南社的关系》一篇长文,对南社作了一个较为全面的总结。稍后,盛泽新南社社员徐蔚南写了《南社在中国文学史上之地位》。抗战时期,朱剑芒在福建组织了南社闽集,开始撰写《南社感旧录》,在《人报》上连载(《朱剑芒先生纪念文集》17页《南社闽集在永安》),接下来,又写了《南社诗话》、《我所知道的南社》(载《江苏文史资料选辑》第3辑)等文稿,开创了南社研究之先声。
吴江对南社的关注与研究,自南社结束以来,始终有人。新中国成立前夕,范烟桥撰写了《南社文学》在报纸上连载,1961年写了《南社琐记》(苏州政协《文史资料》第1缉),1963年在《江海学刊》发表《记词曲家吴梅》,在他的笔记《茶烟歇》等书中,多有涉及南社话题。芦墟南社社员后裔沈哂之,研究柳亚子,留下了《略论柳亚子和他的诗》、《磨剑室诗词集校勘琐记》等文稿。范烟桥的学生,张舫澜自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致力搜集南社资料,1960年撰写了《柳亚子》一篇9000字长文,后由范烟桥编入苏州市《政协文史资料》,1961年,张舫澜在山东大学《文史哲》上发表了《南社首次雅集》一文。
1987年,柳亚子纪念馆在柳亚子的家乡黎里正式建立,几年之后,同里镇恢复了陈去病故居。吴江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对南社研究十分关注,组织编辑各类研究文章,出版专辑或专集,1987年出版了《柳亚子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专辑》,1989年,吴江政协文史资料第9辑出版《纪念南社成立八十周年专辑》,1994年,吴江政协文史资料第14辑,出版《华夏兴亡在匹夫――纪念陈去病诞辰一百二十周年》专集,2000年,吴江政协文史资料第19辑,出版新南社社员《毛啸岑》专集。对每年的文史资料综合辑,吴江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也非常重视,几乎都辟南社研究专栏。比如第22集,设有《南社百年》一栏,发表了《南社兴衰纪略》(李海珉)、《新发现的柳亚子辑<分湖诗钞>及其整理始末》(张明观)、《陈去病的青少年时代》(俞前)、《<葫芦吟草>序》(柳光辽)、《在<葫芦吟草>发行座谈会上的发言》(金建陵)、《过渡文人的气质,典雅沉郁的诗风》(张光芒),这一组文章,撰写的人员,有吴江人,有南社后裔,更有高等学府的研究人员。此外,柳亚子纪念馆编辑出版了《人中麟凤柳亚子》,柳亚子纪念馆与吴江博物馆联合出版了《吴江馆藏南社书画集萃》大型画册。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南社研究日渐兴盛,研究文章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其中专著有张明观的《柳亚子传》(1997年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李海珉的《柳亚子》(江苏省政协文史资料第122辑)。吴江参加江苏省南社研究会、中国南社与柳亚子研究会的近30人,在各大学学报、《人物》、《名人传记》、《社会科学战线》、《世纪》、《相知》、《炎黄春秋》、《文史精华》、《文史月刊》、《钟山风雨》等刊物上发表了许多相当有质量的论文,至于在江苏省南社研究会《南讯》、中国南社与柳亚子研究会《南学通讯》、广东南社研究会《南社研究》、国际南社学会《国际南社学会丛刊》上发表的研究文章更多。
最后,吴江南社研究中有学者认为将南社称为“革命文学团体”不切,应当称为“进步文化团体”。对于南社,过去一般的提法是革命文学团体。事实上,南社除了诗词、戏剧、散文和小说,还有其他的文字。比如柳亚子、陈去病、叶楚伧等人,或作报纸的主编,或作主要撰稿人,这些文字,有些可以归入散文,更多的属于政论文章,超出了文学的范畴。翻阅一下《南社丛刻》上的文章,多数属于文章而不是文学。杨千里、蔡真、陈其槎、陶亦园、费公直、沈剑双他们较多致力于书法与篆刻,李涤擅长书法与丹青。这些书法、印章和丹青,当然不属文学,冠以“革命”二字似乎也不妥当。再说陈去病等人对历史,特别是家谱颇有研究,沈昌直、汝景星等人研究过文字学和语法修辞,沈体兰研究中国教育,许康侯研究石鼓文,还有人研究数学、佛学等等。吴江南社社员如此,整体的南社成员更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因此,南社确切一点应当称为进步文化团体。
吴江人对南社的贡献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