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古镇中心街上的赐福堂,一座闻名遐迩的厅堂,坐北朝南,占地面积2603平方米,建筑面积2862平方米。整幢建筑布局既遵循传统礼制,又具有自身特色,是同时代、同类型中的上乘之作,具有相当高的建筑艺术与历史研究价值。1982年3月,赐福堂列入江苏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7年5月,柳亚子诞生100周年之际,经江苏省宣传部批准,在赐福堂成立柳亚子纪念馆,接下来,此馆先后为吴江、苏州和江苏省列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从此,这座江南名宅,成为苏州地区一个重要窗口,天天接待四方来宾。2006年5月,以柳亚子旧居名义,批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赐福堂正厅
柳亚子旧居鸟瞰
对于柳亚子纪念馆,一般人只知道此馆前身为赐福堂,是黎里工部尚书、直隶总督周元理在位时建造的一个建筑群。
柳亚子纪念馆门厅(2012年摄)
民国11年(1922),柳亚子先生以三千大洋,向周氏后裔典租赐福堂第四、五两进,柳家有喜事大事周家允许借用前三进。
柳亚子典租的赐福堂第四、五进走马堂楼
赐福堂第四进眉毛天井
柳亚子是南社主要发起人,南社实际领导者,因而赐福堂上南来北往的客特别多,天天高朋满座,讨论社务,针砭时弊。第四进七楼七底,柳亚子曾经命名为“拜孙悼李楼”。这里面的“孙”,即孙中山;“李”,即李(列)宁。楼名“拜孙悼李”,年代当在1924年2月到1925年3月之间,即列宁逝世之后与孙中山逝世之前。
当年柳亚子在《新黎里》报上,发表的系列文章《拜孙悼李(列)楼随笔》可作佐证。
《新黎里》报
其实,赐福堂这座清代中期建筑,除了周元理、柳亚子以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谭绍洸,是太平天国时期的一员战将,内中隐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周元理像
咸丰十年(1860)六月初八,经过三天激烈肉搏,太平军进驻黎里。谭绍洸奉天王之命镇守苏州一带,谭是盐城笆斗山人,私盐贩子出身,太平军初起时,投在笆斗山沦为大盗,后转投太平军,因打仗凶猛,屡获军功,被洪秀全封为“斩曲留直顶天扶朝纲慕王”,简称慕王。谭绍洸生性凶狠,经常大开杀戒,这次进攻黎里,他率领手下杀了黎里团练一百多人,另有四百余百姓,大半为良家妇女,有的战败被杀,有的不愿受辱而自杀。谭绍洸进得黎里,一眼看中周宅赐福堂,当即破门而入,决定改建为慕王行宫。
赐福堂
这时,周家赐福堂周夫人,会同蒯家树滋堂蒯夫人和邱家德芬堂邱夫人,三位老妇人,神情肃穆,不卑不亢,来见慕王。周夫人说,两天前,蒯夫人接收了一名重伤的太平军士兵,专门延请镇上有名郎中为他医治,可是失血过多,回天乏力,只能敷上止痛药,尽量让士兵离世前减轻痛苦。明天,我们将安排棺木妥为送葬。谭绍洸立即前往探望,终于相信。周夫人指出,三天来黎里房屋被焚,财物被抢,老百姓被杀戮被侮辱,比比皆是,这是黎里有史以来最大的劫难。从今天起,慕王必须颁布文告,号令军士,不得随便杀害黎民百姓,不得骚扰平民之家,不得污辱妇女。谭绍洸答应一一照办。周夫人接着又说,慕王看中赐福堂,意欲改建为行宫,我无话可说,但必须给我老妇人及一班僮仆丫鬟留个栖身之所。谭绍洸答应将第六进九楼九底留给周家。
太平军
乾隆御笔福
接着,谭绍洸下令将赐福堂改建为慕王行宫,为了显示太平天国的天威,整修时,落地长窗雕刻上团龙,滴水瓦换成龙凤瓦当。这个谭绍洸总算还有一定的顾忌,下令烧制的金龙只有四爪。一个半世纪过去,团龙长窗早已朽烂,龙凤瓦当保存至今,特别是第四进眉毛天井内,一线天似的,密密的一式的龙凤瓦当。
太平天国留存的龙凤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