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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盛家厍”

2024/9/29 3:00:16    作者:  庞军 来源:     【字 号:  】   点击量:4008

  松陵,这个地处东太湖畔的千年古城,在当今呼啸前行的时代,也不例外地飞速地发展,成长为一个现代化的城市。而当我们回头一看,松陵老城已经面目全非,纵横的马路、林立的高楼比比皆是,而曾经引以为豪的历史文化已经荡然无存。当中山街和北门街最后的老房子被夷为平地时,在松陵要想见到水乡风貌的老街,只有去盛家厍了,这也是松陵城最后一条历史老街了。

  如今的松陵城早已今非昔比,除了生活在盛家厍的人们,就是本地的松陵人都很少提及盛家厍,他们似乎淡忘了这片土地。我虽然生活在松陵,但是也好久没去那条街上走走了,最近关于盛家厍即将拆迁的传闻不绝于耳,于是想起了它。多少年来,大建设的步伐几乎踏遍了松陵城所有的地面,周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唯独遗忘了一个角落——盛家厍,它似乎并未卷入波澜壮阔的新时代,这些年始终过着细水长流地安静生活。对于崭新的松陵城来说,它就像家里摆设的一件古董玩意儿,吐露出古朴与苍凉的气息。

  一直以来,盛家厍并不在城市的中心,而只是边缘,它就是个城乡结合部。由盛家厍去城里一定要经过两座桥——三天门桥和泰安桥,老街的尽头有座太平桥,过了此桥就是乡下了。由于盛家厍地处松陵老城的东门,所以有些当地人去盛家厍称去“东门”。而现在,城市建设不断地扩张,城区的版图已经远远地越过了盛家厍,把它包围在其中,北面直对的就是垂虹桥遗址公园,南面的太平桥和盛家舍被横亘的大马路切断。

  我和盛家厍还是颇有些渊源的,虽然我没有生长在盛家厍,但是一说起它我倍感亲切。因为我小时候,外公家就住在盛家厍老街尽头的一个小院内。我家那时候住在平望,每到逢年过节,父母经常会带我到松陵,去“东门”外公家走亲戚。外公家很清苦,住的房子是土坯房,院子里种着葡萄和无花果,外面还有个猪圈。春天的时候,外公家房子墙上都是蜜蜂钻的洞,我每次一来,就去扣小洞抓蜜蜂。隔壁有个酱厂,摆满了酱缸,一阵风过,酱香四溢。走出院子不远处就是太平桥,夏天的时候,我喜欢静静地站在桥上,看桥下河面上满是游泳的人头,在水里打闹嬉笑;从南厍和菀平开来的航班船“突、突、突……”地打桥下通过;还有乡下卖菜农民摇着小船,“吱呀、吱呀”,直到红桥边靠岸。走过太平桥,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白墙黛瓦的农舍星星点点点缀其中。

  每年春节刚过,我和父母就会去外公家,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跑去街上的烟杂店买鞭炮,我把小鞭炮一个个拆开,一边走一边放,不时惹来店里人的训斥“小举头,覅放待”。记得这是很长的一条老街,路边站着卖菜的农民和摆摊的小贩,还有各式各样的商店,家具店、弹棉花店、棕绷店、酱油店、南货店……一应俱全。各种小吃店充满了诱惑,糕团店里摆着香喷喷的团子和定升糕,馄饨店里水汽蒸腾、香气扑鼻,面食店里食客们有滋有味地挑着面条。茶馆店里的茶客不仅有操着吴侬软语的本地人,还有来自他乡的口音,苏北话、河南话、上海话都有。回忆起童年的一幕幕,仿佛依稀在眼前展现,老街生机勃勃地活在脑海里。

  而今,我再一次来到盛家厍,泰安桥、红桥等老桥还在,虽然饱经风霜,但是看来依然矍铄。太平桥上长着一棵老槐树,根深深地扎在石缝里,它和桥同命相连,风雨与共,撕守多年。大马路上熙熙攘攘的汽车和发出的噪音改变了这里的宁静和安详。周围的田野正在成片的消失,代之以拔地而起的工业厂房。老街上的老房子有些破损严重,亟需改造、加固。老街上,年轻人都迁出去了,剩下些留守老人和外地租户。李氏老屋门前,老人坐着细心地选着菜叶,对于现在和未来,在她的眼中没有向往,也没有悲伤。这片土地可以告诉她她是谁,她来自哪里。

  虽然历史悠久,但这个城市越来越新,许多旧街巷的故事远去了,新概念的小区和楼盘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迎接着新的主人。我们不能为了节省记忆,而把过去忘记。拆迁的事宜已经迫在眉睫,我并不清楚盛家厍老街将会去向哪里,是推倒重来,还是修旧如旧,我想苏州平江路整改的成功案例是一个很好的启示。不管如何,还是给松陵留一条最后的老街吧,留住最后的“盛家厍”!

  最近,我时常会做到一个梦,就是这条松陵城最后的老街,最终还是被时代碾为了尘土,我不停地悲伤,为这首挽歌唏嘘嗟叹。但愿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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