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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与吴江

2020/1/17 0:28:08    作者:  庄培尧 来源:     【字 号:  】   点击量:11635

吴昌硕(1844~1927)

吴昌硕,清道光二十四年八月初一生于浙江湖州府孝丰县鄣吴村,到民国十六年十一月六日(1927.11.29)病逝于上海吉庆里。从他29岁游苏州,到70岁定居上海吉庆里,大半辈子流寓生活在苏州。作为半个苏州人的吴昌硕,在苏州可以说是妇孺皆知的名人,关于他在苏州的遗闻佚事也名目繁多。然而与吴昌硕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吴江,却往往被人忽略,其事迹也近乎湮没,鲜为人知,只留下零零星星的一些线索。

一、与震泽金俯将的金石至交

清同治八年(1869),26岁已补试考取秀才的青年吴昌硕,为了求学深造离开家乡安吉,开始了他艺术人生的湖海之游。从他负笈杭州谒经学大师俞樾,到他游沪、苏期间,吴昌硕在湖州结识了同寓湖城的震泽人金俯将。从此,吴昌硕与吴江结下了不解之缘。

金俯将(1850±~1882),名杰,字俯将,号頫江。在湖州典当行工作,笃学好古,为人豪爽,好交游,善鉴藏,醉心于金石字画的收藏,仅古砖就集之数百种之多,每年的薪资收入,都花在古物的收藏。因为典当业务的需要,足迹遍及江、浙、沪城乡,一有闲暇即痴迷于古董的收集和研究,对文物与艺术颇有见地,在同道间小有名气。

家住苏南頔塘岸边的金俯将,与生活于浙北西苕溪畔的吴昌硕,同饮天目山之水长大。同治十一年(1872),新婚不久的吴昌硕为长见识、开眼界,即随金俯将搭船同去上海游览。

上海,在近代不仅是我国著名的商业文化中心,而且是“海上画派”的发祥地。因此,当时凡想在书画艺术上求发展的年轻人,多向往于此。这次上海之行,虽匆匆几天,但他俩到处求字画、购碑帖、觅印谱,寻师访友不亦乐乎。吴昌硕就在上海结交了青年画家高邕之等新朋友。

离沪后,吴昌硕又随金俯将畅游了苏州。

苏州,在唐代白居易的诗中就有:“霅川(今湖州)殊冷僻,茂苑(今苏州)太繁荣”之说。千百年来,苏州这个历史文化名城,不但经济发达,而且文化繁荣,更有“吴门”、“娄东”、“虞山”诸画派和“吴中三大家”、“吴门印派”为代表的众多书、画、印等艺坛大家。因此,清末的苏州,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再加古城文物遍地,收藏家众多,藏品丰富,使青年吴昌硕陶醉不已、叹为观止,眼界大开,流连忘返。

一回生,二回熟,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吴昌硕与金俯将成了莫逆之交。同治十四年(1875),在湖州谋生的吴昌硕,即由金俯将等人介绍,得与潜园才子、收藏家陆心源等相识,并在陆家设帐课徒。从此,吴昌硕一有空闲即随金俯将等搭船往来于苏州、嘉兴等地,拜师学艺。金俯将湖州寓所一时成了吴昌硕旅途的驿站,两人共商诗文,同磋艺事,同吃同住,情同手足。

光绪五年(1879)春,吴昌硕客居金俯将湖州寓中时,刻有自用“苍石”正方朱文印,他在边款中即称,“光绪己卯春客苕上,宿金俯将寓中,贾人以二青田求售,俯将谓石质甚佳,购以为赠。六月二日。苦铁记。”又刻“一狐之白”印,边款为“一狐之白;己卯春日,苍石道人作于苕上。”他同时还在金俯将家中为内弟施为(1850±~1904)振甫画《梅花册页》,留下了他现存最早的画作。

光绪六年(1880),又经金俯将等的介绍和引见,吴昌硕在苏州拜识了仰慕已久的湖州才子杨岘。

光绪七年(1881)元宵,吴昌硕为金杰(俯将)刻“金杰之印”和“頫江”对印。边款为“俯江老友正篆,俊卿。”和“辛巳元宵,苍石。”

吴昌硕在湖州和苏州等地数年的游学、授馆、鬻艺生涯中,虽生活艰辛,却得到了金俯将、陆恢、杨岘和吴云等师友的热情帮助和指点。在艺术上获益良多,技艺大进,小有成就。

光绪八年(1882)春,吴昌硕为好友金俯将写了一幅庄子语录“道在瓦甓”横披,金俯将极为高兴。此时正好吴昌硕欲全家自南宫里移居西亩巷,数日后的四月初九,金俯将遂以家藏古陶缶相赠,以答金石知音吴昌硕。

吴昌硕对这古缶极其喜爱,即以“缶庐”名其居室,并以“缶庐”为别号,还作了一首记录这朋友间友谊的长诗《缶庐诗》,诗云:

壬午四月,金俯将以土缶赠余,盖出自古圹者,虽文字阙然,而完朴可喜,因名所居曰:缶庐,作诗记之。

四月,金俯将又赠吴昌硕三国东吴“黄武元年”砖。后来吴昌硕制为砚台,并刻铭称:“壬午(1882)四月金俯将持赠。黄武之砖坚而古,卓哉孙郎留片土,供我砚林列第五。仓硕。”

不久,金俯将因病而逝,吴昌硕悲痛之极,百感交集,吟出了这情真意切的诗句:

双脚误踏市井门,移家苕上鸡与豚。

独树当门傲五柳,坐石醉客漥一尊。

抱汉晋砖当白璧,识金银气游黄昏。

土缶持赠未及报,呜呼死别声难吞。

吴昌硕还曾在《石交录》为金俯将撰有小传,并称:“余每拊缶,軏有人琴之感焉”,可说两人间的友情贯穿吴昌硕一生,金俯将的帮助使他终身难忘。他在光绪八年(1882)夏刻“缶庐主”朱文印边款曰:“余得一瓦缶,乃三代物,古朴可爱,拟名其庐”,即记其事。又在光绪十一年(1885)春刻“缶庐”白文印,边款刻长诗《缶庐诗》,再记金俯将赠缶故事。在“永安元年八月十三日”砖跋文称:“砖为震泽金俯将持赠,俯将年少于予,作古已十数载矣,摩挲一过,如对暮云。”在光绪十二年(1886)作的《十二友诗》和光绪十八年(1892)集录生平交游事迹的《石交录》中都有关于金俯将的相交记述和怀念诗文。后来吴昌硕名气逐盛,收入稍宽,购得(帝赐莲桥)养育巷桂和坊住宅,即额题“缶庐”,还用“缶庐”名其诗集、印谱和画册。其中大概也包含着他对亡友的怀念之情吧!

因此,我们可以说金俯将是吴昌硕艺术道路上一位极其重要的朋友。用今天一句时髦话来说是:“没有金俯将的帮助和推介,可能没有今日的艺术大师吴昌硕。”以上几事可以知道两位至交艺友间真挚的感情和深厚的友谊。正因为如此,他们俩的金石之交得以在海内外广泛流传,成为文苑艺林的佳话。

吴昌硕绘画作品

二、与同里陆恢为同好艺友

陆恢(1851~1920)原名友奎,改名友恢,一名恢,字廉夫,别号狷盦、破佛厂主人等。吴江同里镇人。擅画,工书,是近代著名的“海派”代表画家,吴门画坛一代宗师。

陆恢少时即随同乡画家刘德六等人学习书画,出道较早,差不多在吴昌硕游沪、苏时就到苏州卖画谋生。后因得名臣、大儒吴大澄赏识,而入吴幕,得游三湘。成名早于吴昌硕,黄宾虹先生即有:“吴江陆廉夫得名最早”之说。

光绪六年(1880),吴昌硕到苏州,寄寓吴云听枫园。不久,吴昌硕和陆恢两人即相识订交。彼此兴趣相投,时相往还,亦师亦友,互相影响,交谊颇深,契若金兰。

光绪八年(1882),陆恢为朋友吴昌硕的老师施旭臣(?~1890)游苏州作画留念,吴昌硕有《七月既望与陆廉夫恢送别紫明先生,廉夫绘〈胥江送别图〉作诗题其上》诗:

乘潮探禹穴,冒暑涉苏台。

节候随花鸟,风尘记酒杯。

君游何浩荡,我意益徘徊。

冣苦秋江上,河梁五字催。

……

光绪十一年(1885)吴昌硕作《怀人诗》,怀念的十七位师友中即有陆恢,诗云:

枕簟迎风卧碧苔,君家雪巷对门开。

不嫌野性谈诗意,手把芙蓉避暑来。

诗句传神,亲切可见。由此,足证吴昌硕曾随陆恢到过吴江同里陆恢老家和陆家“叶湖别墅”,并造访过雪巷。

光绪十二年(1886)五月六日,陆恢又为吴昌硕画《芜园图》,其后有杨岘题识即云:“陆君廉夫为昌石仁兄绘《芜园图》,妙在笔底,有雄直气,藐翁旁观,俛首至地并题记。”可见两人的书画合作,是非常之多,可谓珠联璧合。

陆恢和吴昌硕,两人还先后从吴大澄游。光绪十五年(1889)间,同时参加了由吴大澄、顾鹤逸、顾沄等发起成立的苏州第一个书画社团“怡园画集”,并有“怡园七子”之称。光绪二十年(1894),甲午中日战争爆发,两人即随吴大澄出关,参佐吴大澄戎幕。

后来,吴昌硕和陆恢又先后都到上海发展,并一起加入上海的“海上题襟馆金石书画会”和“上海书画研究会”。

吴昌硕在与陆恢的几十年交往中,还曾给陆恢刻了很多印章,象“吴江陆恢”【“己丑(1889)九月,仓石。”】、“画癖”、“癖于斯”等。特别是光绪十三年(1887)为陆恢所刻的朱文印“画癖”,款云:“廉夫仁兄索刻,时丁亥二月抄,仓硕病臂将差。”从这一点,我们就能知道两个同道朋友间的情谊之深了。

吴昌硕绘画作品

三、杨天骥等为门人弟子

吴昌硕作为“海派”诗、书、画、印皆擅的一代大师,一生门人弟子众多。从开门弟子杨植之,到关门弟子荀慧生,前后林林总总有几十人之多。其中,有一位著名的吴江籍弟子杨天骥。

杨天骥(l882~1958)字骏公,号千里,晚号六一翁,笔名东方。丹徒训导杨敦颐(粹卿)子,吴江同里镇人。十七岁入泮,二十岁擢优贡,才华横溢,与柳亚子、金松岑、陈去病并称“吴江四杰”。早年从事教育,叶楚伧、胡适等曾是其学生。后入报界,参与民主革命,为老同盟会会员、南社社员。民国间,曾任国务院秘书,护法国会参议员,监察院秘书、代秘书长及监察委员等职。抗战起,离开政界,以卖字制印为生。解放后,得吴艺夫介绍加入民革。曾任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特约顾问,徐汇区政协委员等职。郑逸梅先生称其;“能文、能诗、能词、能刻、能书、能治碑官家言,无一不佳。”

杨天骥多才多艺,书法、篆刻幼时即得其父启蒙。后拜吴昌硕先生为师,学习书法、篆刻。他学师之长,自辟新径,深得吴昌硕赏识。书法诸体皆擅,有金石气;印章风格在吴、赵之间。杨天骥得吴氏真传,为昌硕入室弟子,年未三十,已名重艺林,盛负时誉。于右任先生的印章,大都为吴、杨师生两人所治。同门陈师曾(1876~1923)有《题茧庐摹心印图》诗赞之。名入俞建华先生《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著有《王阳明之历史谭》、《茧庐吟草》、《茧庐长短句》、《茧庐印痕》和《茧庐治印存稿》等,还曾协助于右任先生编辑《标准草书》。

而徐穆如则是一位晚年归隐吴江的缶翁弟子。

徐穆如(1904~1996)字洁宇。祖籍无锡,生于上海,当年家居上海吉庆里与吴昌硕为邻。民国七年(1918)15岁时即得吴昌硕、吴涵父子的指授。他不仅工书、画、印,还兼善摄影。吴昌硕八十后还为其题《嘘云阁润例》,对其技艺甚为推举。其书、画、印,皆走工整平实一路,自成面目。工笔画《双骏图》曾获全国第二届美展一等奖。

徐穆如晚年定居吴江,以金石书画自娱,成为江南艺界耆宿。曾任吴江县艺术指导委员、吴江书画院名誉院长等职,为吴江培养了一大批金石书画新人,在苏、沪文艺界影响较大。

除以上数人外,在吴江还有两位与吴昌硕关系非同一般的再传弟子。

沈蕴真(1924~1977)又名梅芳。吴江盛泽镇人。早年入上海昌明艺专,是吴昌硕弟子王一亭、吴东迈、王个簃、潘天寿诸先生的女弟子。后又嫁同学、吴昌硕的孙子吴瑶华。1949年间,其夫从政赴台,遂携子女回故乡吴江执教,为吴江当代著名的女书画家之一。

吴民先,1940年生,别号苕翁,沈蕴真子,吴昌硕玄孙。生于上海,长于吴江,毕业于吴江中学。因此,他在诗文中即称,吴江是其第二故乡。他是吴昌硕第四代家学传人,书画一脉相承吴派风格。曾任苏州教育学院艺术系主任、苏州吴昌硕研究会会长、苏州市书画研究会常务理事等职。

另外,在吴江象严友兰、沈塘、任艾生、徐子为等一批文人名流、书画家、收藏家都与吴昌硕有诗书画印等艺事上的往来。近代旅居苏、沪的吴江画家吴桐,在苏州还与吴昌硕、吴观岱、吴湖帆并称“吴中四吴”呢!更以“海派”后起之秀的身份,据说他们也有笔墨交往。

▲吴昌硕临书“王任堂旧藏明拓《石鼓文》”和题跋

▲吴昌硕 《修震泽许塘记》

▲吴民先作《吴昌硕〈画枫忆吴江〉诗意图》

四、吴江名帖

光绪八年(1882),吴昌硕游常熟,得明拓《石鼓文》字帖,非常高兴,特别珍爱。他题诗作文,写下了“余得王任堂先生所藏明拓《石鼓文》,有六舟上人吴侃叔明经题跋,乙鼓氐、鲜二字无阙。任堂吴江盛泽镇人,当嘉道间,从张芑堂、张叔未诸先生游,精鉴别,所藏皆极精品,尝刊《话雨楼金石录》一书”的考证文字。民国8年(1919),吴昌硕的《书画合璧册》也有“吴江王任堂话雨楼所藏元拓《石鼓》,后归秀水杜氏曼陀罗馆,膻蜡黝古,下天一阁宋拓本仅一闲(闻)耳”之说。

此帖是吴昌硕早年所得《石鼓文》佳本之一,也是其第一次见到的真正《石鼓文》拓本。《石鼓文》又称《猎褐》,有“千古篆法之祖”之说。吴昌硕因工篆刻,更注重篆书的《石鼓文》,深爱《石鼓文》古茂雄奇的气息。他一生与《石鼓文》为伴,几十年如一日,不知道临写过多少遍,也足见《石鼓文》对他的影响之大。因此,现在一提到《石鼓文》,人们很自然地想到他,往往把《石鼓文》与吴昌硕联系在一起。

王任堂,名楠,号勺山,又号松尘老人,吴江盛泽镇人。监生,为何焯弟子。博学嗜古,富收藏,所藏金石文字数以千计。为雍正、乾隆年间(1723~1795)吴江著名收藏家。著有《金石辩证》、《话雨楼诗钞》等。话雨楼位于盛泽敦仁里,是为其父王濂所创,是浙派书画家经常雅集的地方,然话雨楼在咸同间遭太平天国暴徒焚掠而毁。

其子王鲲(1755~1832),字旭楼,又字瀛之。有父风,承家学,尤精于著述。撰有《盛湖诗萃》、《松陵见闻录》和《养真精舍诗钞》等。

王致望,字渭征,号少吕,王楠孙,例贡生。撰有《舜湖记略》、《盛湖续诗萃》和《琅琊王氏诗抄》等。

王鲲编其父所藏金石碑帖成《话雨楼碑帖目录》四卷,也即吴昌硕所称的《话雨楼金石录》。是书再由王鲲之子王致望于道光十五年(1835)刊刻行世。此书的出版凝结着王氏三代人的心血。1920年柳亚子为保存乡邦历史文献,还重印过《话雨楼碑帖目录》百帙,贻赠同好。

而张芑堂(1738~1814)和张叔未(1768~1848)这两位书画篆刻家、金石考据学家,他们都曾久客盛泽。王任堂和张芑堂是雍正、乾隆年间(1723~1820)年龄相若人物,而张叔未(1768 ~1848)则是他们的晚辈,因此王任堂是不可能从张叔未游的。只能说王任堂和张芑堂、张叔未,他们有文艺之交。而“嘉道间(1796~1850)从张芑堂、张叔未诸先生游”的人,应该是王任堂的儿子王鲲和孙子王致望。吴昌硕错把收藏者、着书者和刻书者误为一人了,故其以上《石鼓文》拓本题跋考证所记王任堂事迹有误。

总之,这件几百年前吴江人收藏的宝物,最后到了吴昌硕之手,也是此帖的最好归宿。虽当时可能资料不全,考证有误,但也可以说是吴昌硕与吴江有缘吧!

吴昌硕与吴江相关的书画作品很多,著名的当推宣统二年(1910)十月,为金俯将故乡震泽所写的篆书作品《修震泽许塘记》。

许塘,即今頔塘吴江段,也称西塘。頔塘,原名荻塘,又称吴兴塘,源自湖州苕溪,东至平望莺脰湖与京杭古运河交汇,是吴昌硕往来湖州、苏州和上海间的水路交通要道。

《修震泽许塘记》,讲述了頔塘吴江段自同治年间有轮船航行开始,塘岸由于常年的冲刷与失修,堤坍桥塌,危及邑人,又碍船家和行人。故在光绪三十三年(1907)由平望人唐乃亮、震泽人谈麟书等人发起,筹款修建塘路和桥梁等工程,并请原震泽县代理知县许玉农主持督建。工程历数年而成,乡人为记其事和许之功绩,名西塘为许塘。但不知何故未见有碑刻在吴江存世,“许塘”之名也不为人知,也未见吴江志书记载,疑文也为吴昌硕所撰?当可补吴江方志之阙。

许玉农(1835~1927后)名文浚,浙江吴兴人。光绪二十年(1894)进士,三十年(1904)“七十作令长”,署震泽县(民国与吴江县合并),离职临别邑人以牌匾赠行,坚决不受。三十三年(1907)应邀主持督修震泽頔塘,并捐银千元。遗憾的是,其事迹我们的新《吴江县志》全部佚载了。宣统元年(1909)二月至民国2年(1913)许玉农补为句容令,入民国为句容县民政署民政长、县知事。后弃官经商海上,曾任全浙典业公会副会长。热心公益文化事业,曾捐建湖州頔塘、福音医院和吴兴病院,创办城西小学、育婴堂等。1920年与吴昌硕、周庆云等结“淞滨吟社”,与吴交往密切。1927年12月,参加上海吴昌硕追悼会。著有《塔影亭集》、《塔景亭案牍》等。

唐乃亮(?~1907后),名芝明,吴江平望人,唐大昌丝茧行唐修龄善子,南社诗人唐耕余(1890~1977)之父。光绪三十二年(1906),曾发起组织平望商务分会。

谈麟书(1870±~?),字恂如,谈议兴丝经行善士谈任斋熊江子,吴江震泽人,乌程籍国子监生。清末震泽商务分会议董。少从陆恢等游,能写山水,画法烟客。书法二王,画宗董巨,一时推为作手。

吴氏法书,传存百年,雪泥鸿爪,睹物怀人,倍觉亲切,历史见证,吴江后人当更应珍视之。如今,吴昌硕篆书《修震泽许塘记》,风靡书坛,已成为我们学习篆书的著名碑帖范本。在吴江,当然你还可到新建的吴江博物馆走一走,在那里你不仅能看到吴昌硕《菊石图》和王礼、陆恢等吴江籍“海派”书画家的名作,还能看到其学生杨天骥、徐穆如等人的作品。

吴昌硕书法作品

五、吴江诗咏

一树斜阳下,吟诗系客舟。

吴江久不到,因画忆前游。

这首著名的吴昌硕诗作,是他吟咏吴江的名篇《画枫忆吴江》(或作《吴江看枫题画》)。

吴昌硕不仅是我国近代著名的书画篆刻大师,而且其所作的诗词也不同凡响,在我国诗坛上,也占有一席之地。他不但有“十年不到香雪海,梅花忆我我忆梅”这脍炙人口的名句,而且还有《缶庐诗集》等诗集行世。

吴昌硕这首《画枫忆吴江》的题画诗,在其题记中这样写道:“秋景当以红叶为第一,于夕阳时看最妙。”然而,岁月沧桑,物换星移几度秋。清末的吴江和吴淞江已无江枫红叶之优美秋景了,正像吴昌硕后人吴民先先生所说:“吴江乃余第二故乡,然红叶之灿烂迄未之见也。”“吴江枫”这唐时胜景与晋时佳肴“吴江鲈”一样,虽名闻天下,但在吴昌硕的时代,这除却吴江天下无的美景和美味,在吴江与吴淞江已无踪影可寻。留给后人的,只是遗憾和遐想,只能在张志和“枫叶落,荻花干”,羊士谬“津柳江枫白浪平”等唐人的诗词歌赋中领略了。至乡贤陈去病时,他也只能发出“枫叶芦花几度秋”的感慨了。而吴昌硕以画家特有的眼光,以诗人丰富的想象力,一边作画,一边吟诗,从枫树红叶想到唐代诗人崔信明的千古绝唱“枫落吴江冷”;想到吴江明末遗民、著名篆刻家顾等的名印“枫落吴江冷”;再联想到经常经过、驻足、访友、作客的吴江,以及吴江的名胜风光、朋友故人…… 此诗意境清逸,感情亲切,有说不尽的诗情画意,令人回味无穷。成为可与“枫落吴江冷”媲美的传世名作。风物虽逝,好诗长吟,怎叫人能不忆吴江呢?现今,作为“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的吴江,如能恢复此情此境,我想这也是造福后人、功德无量的美事。

吴昌硕的《莺脰湖野泛图》诗,是一首描写莺脰湖的记游诗。

莺脰湖以形似莺脰而得名,烟波浩淼、水天一色,传为范蠡泛舟五湖之一。湖中小岛平波台,旧有元真子祠,据称是唐代诗人张志和隐居处。莺脰湖曾有平波夜月、殊胜晓钟、驿楼览胜、荻塘柳影等莺湖八景,吸引过无数骚人墨客驻足留连。历代题咏颇多,像唐代陆龟蒙、颜真卿、张籍,南宋杨万里、范成大,明代王叔承、汤显祖,清代乾隆、张叔未等皆留有诗文墨迹。此诗是吴昌硕泛舟莺脰湖时赏景写实之作,诗曰:

吾宗扣舷子,近泛莺脰湖。

湖水渺何许,诗情亦太孤。

凉吹一蓬雨,蔬菜半筐蒲。

想见波平处,鸥群觊酒徒。

真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水乡小景,令人神清气爽,幽趣横生。吴昌硕这首记游写景的题画诗,在其众多的画集中,一时也未能找到。不知是为何人所画?为何人所题?想必总与吴江有关吧!

沽酒菊花朵,下酒鱼虾盘。

放笔青藤叟,由人白眼看。

南山亲几席,西爽依阑干。

想见萧廖兴,长歌发浩叹。

这是吴昌硕为平望吴松云所藏《青藤画菊花鱼虾卷》的题诗,是吴昌硕又一首与平望有关的诗。虽洁光片羽,也足见他与吴江的渊源关系。

吴昌硕踪迹吴江,感事抒怀,兴之所至,发为歌咏。名篇佳句,更为吴江锦绣大地增光添彩。历史的长河绵延不绝,名人名诗,也定会同他的金石书画一样,永传人间。

在吴昌硕一生的艺术活动中,既得到了众多吴江前辈和同好挚友的热情支持和帮助,同时也为吴江培养和造就了像杨天骥这样的书画篆刻家,而且还为吴江留下了许许多多歌颂、赞美朋友和美丽风光的诗篇,以及珍贵的墨宝佳作,这无疑是一代艺术大师吴昌硕留给我们吴江子孙后代的一份宝贵遗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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